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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严格按照规则和秩序谨慎行车,那么,我们会因此而避免和减少多少人间悲剧啊!

    在等待许庆章师傅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我们又将盖在师傅身上的棉大衣重新掀开,这回是从头开始,然后一点一点往下掀的。这回我们看得真真切切分分明明:除了右耳后侧有些擦痕外,师傅从头到脚未遭破损,也就是说,命运在施暴的时候,老天爷总算在最后刹那间“开了开眼”给我师傅保全了身体的完整。再细看师傅脸部表情,基本如同入睡一般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从那一刻起,我不往地在心里默祷阿弥陀佛,因为,比之早晨许庆章在电话里说的“样子很难看”留给我们的无数猜测,这样的结果,应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安慰了。

    从殡仪馆返回后,我又紧接着与两位女同志一起乘车去市中心的商业区,按照戴师傅的要求,去选购送我师傅上路的全套衣服。

    中午在我们单位餐厅就餐时,周龙符鲁庆元等人相继劝我饭后去宾馆睡一觉。我摇头谢绝。鲁庆元说,你昨天坐了半天的长途汽车,接着又陪了你师傅整整一夜,所谓逝者长已矣,我们活着的人一定得更好地善待自己,珍惜生命。在他们的再三劝说下,我这才去了宾馆。

    然而,躺在舒适的席梦思床上,我却反来复去始终难以成眠。满脑子都是刚刚经历过的一幕幕。想到初见师傅裹在棉大衣里的情景和那一刻的感受,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怎么又哭了?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脆弱?这是我吗?我爷爷去世后,我这么不停地哭过吗?没有。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深不厚吗?当然不是。我是我爷爷拉扯大的。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啊,还有什么能比这种感情基础更深厚的?然而从获悉他去世的噩耗直到送他入土为安,我几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我爷爷可是我的血缘之亲啊,于情于理,我都应该为他与世长逝而悲伤一哭的,可是我却没有。只有这一次,唯有这一次,一想到我这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恩师死于非命,我就五内如焚,悲痛难抑

    不行,与其这样辗转反侧,不如去陪陪师傅,去经常给他的灵位上上香,点支烟,去给他说说心里话。于是我连忙离开宾馆,去了师傅家。

    那时候,前来吊唁祭拜的人正络绎不绝。考虑到戴师傅的身体状况和承受能力,除了外单位来的领导和师傅的至交,负责照料戴师傅母女的同志才安排出来见一见面,互相致意之外,一般情况下,都不愿惊动她。来的人大都是去师傅灵前拜上三拜或鞠三个躬,接着奉上奠仪(资),然后或站或坐一会儿,即自行告退。那时候,最忙的要属专门书写花圈挽联的人了。从昨天下午灵堂正式布置起来到这一刻,门口的花圈已经摆了里三层外三层,仍然不断有个人或单位团体送来一只只花圈,以表示他们最深切的祭奠和悼念。这也从一个侧面充分证明了:“有的人活着如同死了一般,有的人死了却仍然活在人们的心中。”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师傅他真的是虽死犹生啊!

    白天过去是夜晚。明天就是“十?一”国庆节。本应该喜气洋洋欢歌笑语迎“国庆”的。――是的,多少“本应该”的事情,最终都被瞬间的“不应该”而无情断送掉了!多么悲哀又是多么无奈啊!

    跟昨天一样,直到夜里10点多钟之后,来倍伴师傅,来给师傅敬烟续香,来吊唁祭拜的人才渐渐少了下来。今夜给师傅守灵的几个人分别是程辉、尤祥宝、张永义和王广龙。这四个人中,虽然只有程辉和我和周龙符是同门师兄弟,但他们对师傅的敬仰爱戴之情,他们对突然失去这样一位人所共敬的良师益友的痛惜之心,跟我们却是息息相通、一脉相承的。

    10月1日星期二晴

    上午9时许,我捧着给师傅新买的全套衣服,与许庆章师傅一起乘坐雪弗莱轿车去了殡仪馆,随同前往的还有宣传处的王卫国,他去的主要任务是确定遗体告别大厅的布置落实。

    那会儿,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我师傅从冷藏柜内拉出来,当我再次以这种对面不相逢的方式面对从此永远沉睡不醒的师傅时,我的眼泪又克制不住地流了出来。不,不是我太脆弱,实在是因为这一切太残酷、太让人难以接受了啊!之后,遵照戴师傅的殷殷嘱咐,我将带去的衣服,一一交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希望,不,是恳求他们务必按照戴师傅的要求,给我师傅好好穿戴,让他在去天国的路上,走得从容,走得自在,走得庄严,走得高贵

    归途中,我一边深深叹息,一边默诵李白的哭晁卿衡:“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太白所哭与我所哭,虽时代人物情状不同,但我师傅奉命前往山东考察,比之晁衡以中国使者身份出使故国,结果途中遇难,岂非异曲同工!太白用明月象征晁衡品德的高洁,因而晁衡的溺海身亡,在诗人心目中就如同皓洁的明月沉沦于湛蓝的大海之中,令人无限惋惜和哀伤。而我师傅,他不仅品德像明月那样高洁,那样无私无畏,他海一样宽阔的胸怀,为企业生存发展殚思竭虑、荣辱不惊的献身精神,更是人所同敬,有口皆碑。因此,他的不幸遇难,正如同太白笔下的晁衡一般,不仅使我们悲痛万分,就连浩邈天宇也为之黯然失色,愁云弥漫,难道不是吗?

    中午在餐厅用餐时,就见许庆章师傅边吃边筹划着定于明天上午举行的庄严隆重的告别仪式的各项程序安排。这位不是总管的总管,不是领导的领导,几十年以来,凡是本单位人员包括亲属,只要是驾鹤西归者,都是经他一手操办,最终体体面面、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走向另一个世界的。正因如此,他在本单位深孚众望,被人诩为行善积德的“乔老爷”久而久之,这“乔老爷”三字竟成了他的尊称,也就是说,一提“乔老爷”谁都知道,而提他的真名实姓,人们反倒很生疏很陌生,可见“乔老爷”这个称谓是多么深入人心。

    那会儿,当他皱眉蹙额、自言自语地提及我师傅灵前的火钵到时候安排什么人来摔时,我在一旁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事就交给我吧。我这话刚一说出口,在座众人顿时将复杂的目光一齐集中到我脸上,那意思很明确:按照中国的传统习俗,长者出殡发丧时,历来都有“孝子摔钵”一说,如果到时候由我摔那个火钵,也就意味着这是不言而喻的。我从容微笑道:他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难道不也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吗?

    “乔老爷”不,许庆章师傅听了我的表述后,仍然用将信将疑的口吻问我:此话当真?我非常肯定地回答说:当真。那――,他连忙举杯站起来说:那就太谢谢你了。你这样一来等于帮了我一个大忙,来,咱们干了这一杯!

    我为师傅摔火钵,纯粹是尽我对师傅的一片敬爱之心,许庆章师傅却为此而对我表示感谢,并说我帮了他一个大忙,真乃古道热肠,令人感佩、感慨和感叹!

    下午,受治丧委员会委托,许庆章师傅又专门组织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对明天举行告别仪式的各项程序安排,作了明确详细的布置落实,我应邀参加了这次会议。

    该考虑,该准备,该安排,该做的,都已经考虑准备安排做好了。那时已经是晚上的8点多钟,周龙符对我说,这几天你跑东跑西忙里忙外非辛苦了,从现在起,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就早点去宾馆,好好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你还要去办其他事情,接着还要赶回常州,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在师兄的一再劝说下,我终于拖着疲惫困乏的身体,向宾馆走去。然而刚走了一半,我又转身走了回来。明天上午跟师傅最后告别之后,我就要离开合肥了,我不能这么早就去睡觉,我要多陪陪师傅,还有戴师傅――主要是戴师傅,我明天一走,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回来看望她,陪她说说话了。这么一想,我连忙来到戴师傅房里,找椅子坐下。那会儿,我多想对她说点什么啊,可是,我最终却是相对无言。在此之前,望着泪水长流、悲痛欲绝的她,我就不知怎么说,不知说什么好。现在,我们除了泪眼相对,真的是欲说还休,欲哭还止啊,能说什么?又怎么说?

    这天晚上为师傅守灵的几个人,都是他生前的好朋友,他们分别是徐一帆、杜少华、段云龙和陆光耀。这四个人中,除了杜少华在合肥之外,其他均在深圳、东莞等地。他们跟我一样,都是在惊闻师傅噩耗之后,专程赶回来吊丧的。我记得很清楚,当他们风尘仆仆地来到师傅灵前祭拜时,都饱含着满腔悲伤的泪水。杜少华是一边祭拜一边落泪;徐一帆和陆光耀是离开灵堂,走到外面后,悲悼的泪水才夺眶而出的。他们和我一样,都不愿相信、都无法面对和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这么好的好人,怎么会突然遭此劫难?好人应该有好报,这才是人间正道啊!

    夜里10点多钟,在他们的再三劝说下,我终于决定离去,临走前,我嘱咐徐、段二人,夜里千万别忘了经常给我师傅点烟啊。他们深情地答道:这个我们知道,汪总烟瘾大,我们会时常给他点上一支的,你就放心走吧。于是,我走到师傅灵前,一边给他焚香叩拜,一边心情沉痛地默诵李商隐的哭刘蕡:

    “上帝深宫闭九阍,巫咸不下问衔冤。

    黄陵别后春涛隔,湓浦书来秋雨翻。

    只有安仁能作诔,何曾宋玉解招魂!

    平生风义兼师友,不敢同君哭寝门。”

    后人评价李商隐这首诗时称:“盖直为天下恸,而非止哀我私也。”我此刻借李商隐七律为我师傅一哭,又岂止是“哀我私也”!

    到宾馆洗漱过,解衣上床后,我再次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一想到明天就要送师傅上路,不,毋宁说,一想到好端端的一个活人转眼之间就要化作一捧清灰这种残酷的事实,我的心里就不禁刀绞般疼痛难忍起来。正如我的好朋友叶少春对我说过的那样:“我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场恶梦!我多么希望时光可以倒转!我多么希望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是多么但愿时间永远停留下来,从此不要再向前流动啊!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

    10月2日星期三晴到多云

    10月2日的黎明,最终还是这样不紧不慢如梦如幻地铺展开来了。面对初升的朝阳,面对这新的一天,我第一次“模糊”了时间概念;我第一次对“太阳每天都是新的”这种说法产生了怀疑;我第一次在深切感受“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同时,开始虚拟时间与空间的某种界限;我甚至第一次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思考起那种被定义为“虚无主义”的哲学来。

    当然,我最终还是很快回到了现实之中。今天要送师傅上路了。从早上开始,直到送灵的车队准时出发,肯定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安排要照料要落实,作为他的爱徒,我此时此刻怎么能够“虚无”?何况,师傅的火钵到时候还等着我去摔呢!

    我照例早早来到师傅家。我照例端起戴师傅早早磨好煮好的豆浆,对了,还有她托人去买来的早点。戴师傅叫我多吃一点,我就老老实实地多吃一点。这时候的我是多么现实又多么凡俗。这时候的我一点都不“虚无”也无暇――也不能再“虚无”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向前流逝。来给师傅送行的人越聚越多,多少事情要等着料理安排和落实,哪还有闲暇“虚无”

    9点钟。9点15分。9点30分。9点35分。9点40分。现场总调度姚邦权对我说,你回去做好准备,9点45分准时出门。我忙回到客厅,对我师傅的一个侄子和一个外甥说,你俩马上过来,等一会各抱一只花篮跟在汪静后面,噢,不不,暂时跟在我后面,等到出门后,再跟在汪静后面一起上第一辆灵车。记住了,汪静抱着她爸爸的遗像站在中间,你俩一人抱一只花篮各站一边。

    9点45分,一切准备就绪,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响亮的“走!”字,汪静立即在人引领下,去灵台上取下她爸爸的遗像,缓缓走出家门,我抱起那只烧纸钱的火钵紧随其后,来到大门外,即猛地高高举起,然后用劲往下一摔,只听得“叭”的一声响,火钵顿时被我摔得粉碎。接着,一挂五千响的鞭炮炸响。接着,为我师傅送行的长长车队开始缓缓启动。接着,当空的太阳突然变得昏黯浑浊。接着,新村大道两旁涌满了含悲忍泪为我师傅送行的人群。人们都在为集团公司突然痛失这样的擎天之柱而“心凄怆以感发兮,意忉怛而憯恻”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所谓“人心是一杆秤”唯有此时此刻最能“称”出一个人的重量!唯有此时此刻才体现得最完全最彻底!如同当年周恩来总理逝世“噩耗惊四海,哭声遍九洲”我师傅汪和平突然不幸殉难的噩耗一经传开,在我们集团公司以及各个相关协作单位,同样是“天惊一声雷,地倾绝其维。顿时九洲寂,无语皆泪水。相告不成声,欲言泪复垂。听时不敢信,信时心已碎”(摘自天安门诗抄)。

    当我们的车队缓缓来到合肥殡仪馆一号大厅时,许多人迅速自发上前,将装满整整一大卡车的花圈搬下来,然后送到大厅内一一摆放好。那时候,我师傅已经安详地仰卧在鲜花翠柏丛中,四周站立着四名神色庄严肃穆的保安人员。

    当凄凉悲伤、低回婉转的哀乐在偌大的一号告别大厅响起,当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和集团公司的领导们,踏着沉重的步伐,开始向我师傅缓缓走近,开始向他深深鞠躬,向他作最后的告别时,大厅里立刻哭声一片。这是最后一次的告别了啊!多少人强忍着悲痛,希望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他一眼,可是,克制不住的泪水,却早已模糊了双眼,模糊了视线送别的队列中,既有黑发青年,也有两鬓染霜的中年,更有白发飘飘的老人。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地都凝聚着哀伤和痛惜这几个字样。他们或饮泣吞声或呜咽号啕或暗自嘘唏或泫然流涕。他们的悲情溢于言表。

    录音播放的哀乐已经换成管乐队的现场吹奏,前来告别的人群,仍然络绎不绝。大厅里的悲伤气氛雾一样弥漫,雾一样越聚越浓。再过一会儿,这位受人崇敬爱戴的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师为人兄为人弟为人友的仁人君子,就要与这个世界,与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分别了;再过一会,他的爱妻爱女,他的兄弟姐妹,他的同事好友以及他的弟子,就会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这是多么难分难舍的最后一刻啊!这是多么令人悲伤悲凄痛断肝肠的最后一刻啊!

    终于,告别的人流已经接近尾声。这时,周龙符、程辉和我――师傅当年的三位铁杆弟子已经走到一起。我们这时已经哭得泪如雨下。我们手拉着手走过去。我们站在恩师面前,一边痛哭,一边给他深深地鞠躬。师傅师傅,我们的好师傅好兄长――我们的主心骨我们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仁厚长者,我们多么舍不得离开您啊!我们多么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啊!我们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可怕的恶梦啊!

    告别仪式结束。接下来就是安排家属与亡灵见最后一面。这是最悲伤最沉痛的一刻。从进入告别大厅开始,我就寸步不离地跟在戴师傅身后,我师傅突然走了,最悲伤最痛苦最难受的人就是她。我和周龙符程辉去给师傅鞠躬祭拜之后,立刻回到了她的身旁。我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我必须竭尽全力确保戴师傅平平安安参加完整个告别仪式。所以,那时候,我始终紧随着她,直到最后将她送出告别大厅,我才迅速返身回去,到拥挤的人群中去寻找汪静,去让她捧回她爸爸的遗像。然而,当我终于找到她时,我被我当时见到的那一幕深深震撼了。只见汪静在他人搀扶下,来到她爸爸的脚下,然后跪下去,给我尊敬的师傅――她最亲最爱的爸爸深深地连磕了三个响头。她站起来时,脸上早已是泪水涟涟。接着,在他人的搀扶下,她一步一回首地向门口走去,刚走出没几步,她突然挣脱他人的搀扶,猛地转身向她爸爸冲去。我那时已经站在她旁边,见此情形,连忙上去拦她。我说小静静,你一向都是很听话的,现在再听我一句,去那边抱你爸爸的遗像好不好?她却不管不顾地大声喊道:“我想再去给我爸爸磕三个头难道不行吗?”行,行!我和她身边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连连说行。爸爸马上就要永永远远地离开女儿了,女儿再去给爸爸多磕三个头,谁又能说不行?谁又能忍心阻拦?谁又阻拦得了?我们凝咽无语。我们自觉,不,我们几乎完全出于本能地让开道,让她走过去,走到她爸爸的面前,然后望着她迅速跪下去,望着她大悲无言地给她爸爸连磕三个头,再磕三个头。那时候,我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站在一旁的其他人也都一个个流下了伤痛心酸的泪水。什么叫生离死别?什么叫父女情深?什么叫切肤之痛?什么叫椎心泣血?什么叫憯怛伤悴?什么叫依依不舍?又有什么能比一个女儿就这样一边以泪洗面、一边黯然销魂地不停地给就要西去的父亲连连磕头的情景更凄切惨然更悲痛欲绝更催人泪下更长歌当哭的?

    另一侧,我师傅的妹妹始终在哭喊着、挣扎着,竭力想挣脱众人的阻拦和束缚,冲向他的哥哥。从进入告别大厅开始,她就一直在哭喊在挣扎。她说她要到哥哥面前去好好看看他。她说她要去问一问哥哥:你就这样走了,你叫我今后怎么办?你让我今后怎么对86岁的老爸说?你让我今后怎么对一直体弱多病的老妈说?他们始终都说你最忠最孝。你也的的确确一直都是我们兄弟姐妹的楷模和表率啊我的亲哥哥!你让我们怎么接受这个事实?你让我今后怎么样去天天面对咱们的老爸老妈呀?如果他们今后问起你时,我又该怎么样去回答他们二老呀?如果他们一旦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竟然就这样先他们离开了人间,那又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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