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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姜侍郎出声唤住倚着简少华正要离去的信王,“王爷,你看,这鸣冤鼓响了二十五声,下官心里很是不安,有王爷坐镇,下官也有胆气为击鼓人作主不是?”

    信王摆了摆手:“本王累了,不掺和你们刑部问案,阿华,我们走。”突觉腹中一痛,浊气下沉,噗一声放出个屁,又响,还又臭,信王老脸涨得通红,不再多言,提了衣袍急急往后院奔去。

    人们已忍不住爆笑,只道美人如花隔云端,原来高高在上的人与贱民是一样的,放的屁拉的屎都是臭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叶超生竖起两根手指在鼻端扇风,悠悠然道:“屁是吃到肚子里的食物不屈的灵魂在呐喊,王爷是人中龙凤,这灵魂的呐喊声自然要比平常人威武雄壮得多。”

    紧跟在信王左右的几个侍卫本已被屁熏得差点儿跳起来,听了这话,脚下打滑又差点儿摔倒在地,想笑不敢笑,双肩耸动,紧随信王而去。

    简少华目光阴沉,叶超生这家伙注定是他的敌人,长得极好不说,还觊觎他的女人,今天又在公众面前抢他的风头,令他精心准备的向沈家示好的计划半点没能展开,此时又出言嘲笑自己的父亲,这家伙真觉得宫里那位能给他不变的支撑?一个人若是不知道给自己预留后路,往往会死得很难看。

    姜侍郎看着信王的背影,嘴角边掠过一抹冷笑,刑部的水加了佐料,泡出来的茶没那么好喝。院子里所有侧门全部落锁,只有正门一个进出口,想走?不大容易。

    抓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姜侍郎大喊道:“带击鼓人上堂!”

    衙役们握着杀威棒不住敲击地面,口中低喊“威武”。

    叶超生退到人群中,与沈雪本隔着两三个人。可陆虎那冷冰冰生人勿近的神气,和搓着手掌指节发出的嘎巴脆响,令周围的人骇骇然不由自主退后。叶超生给了陆虎一道“表现不错,有赏”的眼光。陆虎挺腰腆肚,更加卖力地向外扩散寒气。

    沈霜霜痴痴望着施施然袖手立于一旁的简少华,心里又酸又甜。就这样远远望着他已是一种快乐,那么依偎在他身旁将是何等*!追随着简少华的目光。沈霜霜看到被衙役带进院子的人。

    那是个妇人,看起来似已老迈,个子不高,脖子有点粗,长得倒不难看,但是出奇地又黄又瘦。浑身上下刮不到四两肉,像一只风干的老母鸡。

    沈霜霜脸色突然大变,她想起前世发生的一件诡案。信王府无端成了被告,简少华身败名裂,若不是随后镇北侯府宣布与信王府联姻,力挺简少华,简少华在长安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沈霜霜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拉住沈世榆的手臂,压低声音道:“二哥,你的飞刀呢,求你截住那个刁妇!求你给她一刀,让她不能开口!”

    沈世榆回首看到沈霜霜绯红的脸孔、泪盈盈的眸子,环视四周,为难又不解:“四……四弟,为什么?这么多人,不好做的。”

    沈霜霜急得眼泪扑簌簌直落,拼命摇晃沈世榆的胳膊:“二哥,你的飞刀最是准,给她一刀,求你了,那真是个刁妇!她的话根本不能听!求你!”

    沈雪一扯沈霜霜:“你疯了!当众杀人,你想二哥死吗?即使是刁妇又如何,她告她的状,还能告上你不成!”

    沈霜霜呆了呆,抱着沈世榆胳膊的双手一反一转,趁沈世榆愣神的瞬间,竟把他别在腕间的飞刀夺了过来,倒握刀柄,藏刀于掌,便向那妇人冲过去。

    沈雪身形一闪,抬脚一勾,绊住沈霜霜的腿,沈霜霜站立不住,向前栽去,沈雪探臂一带一拉,将沈霜霜拽了回来,俯过头来在沈霜霜耳边恶狠狠斥道:“那妇人要告谁?与你有关吗?别忘了,你是镇北侯府的嫡小姐!你想我们沈家名声扫地吗!”

    沈霜霜的脸倏忽惨白,她和简少华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简少华的原配正妻乔曼玉,还有她侯府嫡女的身份。可是,对简少华的那份情,她一直深藏心底,不曾透露半分,嫡小姐,沈雪是随口一语,还是专有所指?沈霜霜忽然觉得心事已被沈雪看破,不由得心虚起来,自甘为妾绝对等于把脸皮扔到地上由着踩,不要那脸了。

    叶超生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时向沈雪睃去一眼,当与沈雪目光相碰时,立即弯起眉眼,送上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直笑得沈雪一阵恍惚,隐隐地想,在那一世,如果早得穆学长一笑,想来她定会拍飞校草,成全他与校花的地下苦恋,而她也不会死得那么痛。沈雪以手指摩掌心,回想起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的温厚之感。

    沈世榆暗暗纳闷,没看错叶超生一脸花痴吧?难道这家伙不记得他和沈家五小姐没有半个铜钱的关系?

    姜侍郎一拍惊堂木,直切主题:“刑部的鸣冤鼓不是随便可以敲的,下跪的妇人,你有什么山高海深的冤情?”

    那妇人眼中无泪,面无悲色,也不说话,竟一下子脱去身上衣裳。

    院子里惊呼迭起,人们的眼睛都盯到了妇人光裸的身体,倒不是有什么看头,而是被那纵横交错、狰狞丑恶的伤疤吓住。

    妇人随即穿好衣裳,磕了个头,道:“大人,民妇曾遭人杀戮,身中十五刀,剜心剜肺的疼,血都要流尽了!可这皮肉的痛远不及心里的痛。民妇范氏,桂东府紫琅山奚家村人,十八岁成亲,二十三岁方得一子,满月之日却被人生生夺走,奚家村老少一百七十八口,只余下民妇一人。二十五年来民妇流落异地,以织绣为生计。无数次梦回家乡,却是忘不了家乡的土地一片血色!儿子没了,家人死了,乡邻死了,有家不能回,举目无亲!敢问大人。民妇这冤情算不算得山高海深?”

    人们面面相觑,屠村?为夺他人之子而屠村,太狠毒了!

    姜侍郎满腔的怜悯:“可你这没头没脑地敲鸣冤鼓,本官又不知何人夺了你的儿子,怎么为你作主?”

    沈雪眸中微有冷意。这范氏开口,头尾都在渲染她的悲惨遭遇。最重要的失子屠村却一语带过,而姜侍郎的回答听起来似无不妥。细细一忖,很不对劲,夺子与屠村,显然屠村是重案,可姜侍郎居然只字不提,他在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夺子之上。

    信王在侍卫的簇拥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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