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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寒光一闪,那戴着手套的男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举起一把弹簧/刀,在苏程毫无戒心的时候,直冲他胸口扎了过来!

    t省小城h市——

    此地距离燕城有五个小时车程,不算太远,不过由于出城堵车,骆闻舟他们走了足足一天,凌晨出发,抵达时已经是金乌西沉。

    这地方临海依山,冬暖夏凉,山上还有丰沛的温泉资源,冬天尤其热闹。近些年因为旅游业的发展,一下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改头换面,充满了现代气息。

    宾馆未经预定,实在是紧张,幸亏随身携带着周怀瑾——虽然周家算是家道中落了,那毕竟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周少爷做东,骆闻舟带着几个刑警,连同陆嘉一起,入住了一处号称六星级的温泉别墅,包下了一个独栋小别墅暂时落脚。

    “杨波他们家那一片过去是个村,就叫‘杨庄子’,在山脚下,据说还挺闭塞,后来开发山上的温泉,那边就成了度假区,村民也都拆迁走了,”被派出去联络本地公安的肖海洋带着一堆旧资料的复印件赶回来,一口咬去了半个包子,“但是一来是杨庄子里村民本来就不多,二来,当年大部分人都要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村民接受了安置,搬到了城西区,我把地址和联系方式都要来了。”

    骆闻舟:“走。”

    一行人从凌晨开始就没闲着,基本是轮流开车、轮流休息,到t市,三两口吃了一顿简餐,又马不停蹄地出发,可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十几年过去,物是人非,肖海洋找到的几个地址中,要么是人早已搬走,要么是老人过世,年轻的一问三不知,连小时候在村里生活的记忆都模糊了。

    一圈走访下来,一无所获,周怀瑾觉得匆忙吃下去的晚饭堵在胃里,沉甸甸地下不去,有些吃不消,忍不住冲骆闻舟苦笑:“我以为你们平时的工作就是举着槍,冲歹徒大喊‘不许动’呢,怎么尽是没有结果的跑腿?”

    “谁说我们尽是跑腿?我们还得没完没了地开会写报告呢。”骆闻舟在寒风凛冽中,把烟头拧在垃圾桶上,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也是焦躁,忍不住又拿出烟盒。

    “哎,”陆嘉忍不住叫住他,“骆兄,差不多得了,你这‘七窍生烟’的排量快赶上喷气飞机了。”

    骆闻舟懒洋洋地一笑,不搭腔,又叼起一根,心想:“关你什么事?”

    陆嘉:“费总最烦办公室有人没完没了地抽烟,你平时也这么抽,他没说过什么?”

    骆闻舟一顿,面无表情地把烟塞了回去,一摆手:“走,最后一家。”

    最后一家从当年杨庄子迁来的居民家里,应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肖海洋核对了一下地址信息:“请问杨耀宗家,是住这吗?”

    “是,那是我爸。”男人疑惑地看着他,“请问你们是……”

    “警察,”肖海洋徒劳无功了一整晚,总算看见点希望,当下眼睛一亮,连忙出示证件,“我们调查一起案子,其中一个当事人当年在杨庄子住过,想找人打听一下,请问您父亲……”

    “那可能够呛,我爸爸这两年得病,这——”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有点痴呆。”

    等进去一看,几个人才知道老头不是“有点痴呆”。

    干瘦的老头坐在沙发上,正从一个一两岁的小孩手里抢橘子,小孩话说不清楚,老人话也说不清楚,片刻后小孩没抢过,“嗷”一嗓子哭了,老头闻声不肯认输,也咧开嘴真情实感地跟着学,一老一小各自占据沙发一角,比着嚎丧,闹得震天响,旁边大约是儿媳妇的年轻女人习以为常,眼皮也不抬地给客人拿小板凳。

    几个人只觉得一盆凉水迎面浇来。

    骆闻舟转头问老人的儿子:“请问一下,您记得当时杨庄子里住的,有‘卓迎春’这么个人吗?”

    男人想了想,十分爱莫能助地摇摇头:“好像没怎么听过。”

    依他的年纪,十几年前的事不记得才比较正常,骆闻舟也并不意外,只是十分失望。离开燕城一天,不一定又发生什么变故,而离除夕又近了一天,他眼前依然是茫然一片,毫无线索。

    肖海洋:“骆队?”

    “走吧,”骆闻舟摇摇头,“再去找找其他……”

    就在这时,原本和孩子比着嚎的傻老头突然冒出一句:“小花袄!”

    “爸,您说什么?”

    傻老头鼻涕眼泪还没干,又张开缺牙短齿的嘴,停不下来似的自己乐了起来,流着哈喇子含糊不清地说:“卓……小花袄!”

    儿子一愣:“他们说的这人是小花袄啊!”

    骆闻舟脚步倏地一顿。

    “原来你们打听的是‘小花袄’啊,”那儿子颇为意外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大名叫什么——有个儿子跟我差不多大,是不是?”

    “对,”肖海洋说,“叫杨波!”

    “我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男人说,“我们小时候都不叫大名——‘小花袄’那会还挺有名的,外地人,早年咱们这不发达,还有买卖人口的,她就是买来的,刚开始给一个瘸子当媳妇,刚嫁过来没几天,瘸子就死了,成了寡妇,他们家觉得钱不能白花,就让老人做主,又把她嫁给了瘸子的一个堂兄弟。我记得她后来嫁的那人是最早一批开车拉货的,不爱说话,就知道闷头干活赚钱,家里挺宽裕,‘小花袄’常年打扮得鲜亮,村里很多人都爱背后说她闲话,还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后来她第二个男人也死了,拆迁闹得,事儿还挺大,那会都说她克夫,后来也不知道带着儿子搬哪去了。”

    肖海洋忙问:“知道她是从哪被拐来的吗?”

    “不是拐的,”男人说,“就是买来的,我小时候听老人说,是人贩子有门路,从城里找来的孤儿,没根没底,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少一个也没人找,但是人肯定干净……不过这都是几十年前的陋习,现在肯定早没有了,您可别误会。”

    “知道是哪来的孤儿吗?”

    “那我怎么知道?”男人笑了起来,“都是听说,不过我记得‘小花袄’当年普通话说得很好,跟本地人都不一样,有谣言说她是燕城那边长大的。”

    孤儿、买卖人口、被贩卖到国外的少女苏慧……还有,为什么接头人选杨波的母亲卓迎春这么个普通女人?

    一瞬间好像有一条线索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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