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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xs.org,明末之虎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啸恨之入骨,却是事出有因。

    这个狗入的李啸,于年末截杀张得贵的走私队伍,抢走数额惊人的大批财货,他不知道,当时所缴获的五千多匹绸缎,其中有近一半,都是阿巴泰预定的货物。

    原来,阿巴泰好不容易才与大走私商张得贵搭上了关系,提前支付了大笔定金,让他在年底将大批的丝绸倒卖给他。阿巴泰原本想着,自已得到这一大批的丝绸锦缎后,正好可趁着年底之机大加倒卖,从而好好地赚上一笔。为了得到张得贵的信任,他甚至把自已手下牛录中,小心保存着的那些皮毛人参之类大批特产,以不用预付定金的方式,提前预支给了掌柜张得贵,可谓是下了血本。

    阿巴泰万没想到,竟然这狗入的李啸会来横插一杆子,杀掉了张得贵,还把财货全抢走,让阿巴泰发财的美梦霎时化为了泡影。

    当时阿巴泰得知此消息后,几乎气疯了。

    他预付的定金,以及提前支付的大批特产,乃是阿巴泰多年所贮之积蓄,竟被李啸这次突袭,就此化为乌有。

    阿巴泰这般渴望发财致富,其实有个隐秘的缘由在其中。

    阿巴泰是清太祖努儿哈赤第七子,母为庶妃伊尔根觉罗氏,隶属满洲正蓝旗。他的母亲伊尔根觉罗氏,出身平平,生前没有受过努尔哈赤的任何宠幸,死后也没获过任何哀荣,甚至她连生卒年月都没有留下,在清朝史书中,除了一个姓氏外,再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记载。

    母亲这般低微,阿巴泰自然也是不受待见,既不被父亲努儿哈赤看重,也常被一众兄弟轻视,莽古尔泰就骂过他,你这婢女养的。

    而在皇太极称帝后,多尔衮、多铎、豪格、岳讬等人都晋封亲王,连阿济格也封为郡王,只有阿巴泰仍是贝勒。只是在崇德元年之际,皇太极为了安抚这位兄长,才在贝勒的前面加上饶余的美号,以示差异。但与亲王相比,爵位整整低了两级。

    阿巴泰内心恼怒,虽刻意隐忍,但这种压抑的愤怒,也还是时不时也要爆发一下。

    《满文老档》中,记载了一个这样的故事。

    天聪元年(1627年)十二月,皇太极因为蒙古察哈尔部首领昂坤杜棱归附后金,心情大好的他,在盛京皇宫八角殿内设大宴庆贺,特召请诸位贝勒等做陪。结果他人都已来到,只有阿巴泰拒不参加,他的借口是,自已没有像样的皮裘可穿,皇上原先赐的皮裘已改制成两件,都已给儿子们穿了。

    皇太极连忙派人查明了原由,最后发现,阿巴泰撒了谎,他真正不来的原因是,因他自已虽然年长,却只是个小贝勒,座位排在了诸位大贝勒与和硕贝勒以下,界时,若是眼瞅着诸弟侄在自已的上座志得意满,觥筹交错、开怀畅饮,小贝勒阿巴泰因此深感脸上无光,心中羞愧,故推托不来。

    皇太极听了侍卫的报告后,大为不满,喝斥道:“真是岂有此理!如果阿巴泰怨恨本汗,还可以姑息宽容,现在他蔑视诸子弟,本汗怎么可以再宽容他!”随即,他把阿巴泰的话转告给诸贝勒,集合起来讨论对阿巴泰的处理事宜。大贝勒代善首先教训阿巴泰道:“你太放肆了!叫你来赴宴,是看得起你,你还给脸不要脸!你在此之前,连与五大臣一同议事的资格都没有。德格类、济尔哈朗、杜度、岳讬、硕讬等人,早已参与议政,你却没资格入其中。因你在诸弟之列,父汗拨给你六个牛录的属民,才有了贝勒的身份。今天你想欺侮谁?又有谁是你可以欺负看轻的?阿济格、多尔衮、多铎都是父汗分给全旗之子,诸贝勒又比你先入八分之列。你今为贝勒,心犹不足,想与三大贝勒(指代善、莽古尔泰、阿敏)并列,扰乱朝政。如果你当了大贝勒,岂不更生称汗的念头吗?”

    代善这番话,说得很重,让阿巴泰缩首无言。最后,在诸大贝勒的齐声斥责中,原先理直气壮的阿巴泰狼狈不堪,只好低头认罪,甘愿受罚。于是,皇太极顺坡下驴,把他罚了雕鞍马、素鞍马各八匹,甲胄四副,算是惩戒。

    在皇太极当政期间,他也多次受到羞辱与处罚,耐人寻味的是,他虽屡屡被罚,却只是罚银、罚物,从来没有受过降爵或削爵的重惩。

    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皇太极宽容大度,而是他对阿巴泰的轻视,皇太极认为阿巴泰出身偏房,又有勇无谋,对他从来构不成威胁,才有意放他一马,全其性命。

    以上种种轻视与冷落,让阿巴泰内心愤恨不已,所以,他常存了个要努力出人头地的愿望。如果说,在权势与地位上,无法与他的一众兄弟相抗衡,那么,至少在拥有的财富上,阿巴泰不愿再甘居人后。

    只是自已这般费尽心机想出的发财致富之路,竟断送于李啸之手。只怕此事传扬开后,还将永远地让自已成为一众兄弟的笑柄。

    天杀的李啸啊!

    怒气填胸的阿巴泰,闻听皇太极又要派兵掳掠辽西,遂自告奋勇担任主将,皇太极心下虽窃笑阿巴泰偷鸡蚀把米,但还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同意了阿巴泰的领兵请求。

    阿巴泰将满怀的怒火,发泄在这辽西大地的村落与墩堡中,他率兵四处烧杀掳掠,抢得人畜财货无数,倒也算是弥补了不少损失。

    当然,阿巴泰没有忘记让他大受损失的苦主李啸,这次专门绕道来这李啸曾住过的不归墩,便是要发泄胸中那股积压已久的恶气。

    阿巴泰瘦长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咬牙切齿的他,在寒风中站定得犹如一具木偶。

    “来人!”

    于墩门外站立良久,回想往事的阿巴泰,脸上不觉隐现羞红。他瞥见正在一旁肃立的谭泰与图尔格两人,遂掩饰性地大声喝道。

    “请贝勒爷示下!”

    谭泰与图尔格齐声回道。

    “将这不归墩,给本贝勒一把火烧了!”

    “得令!”

    一众鞑子立刻泼油堆柴,点火烧堡。很快风助火势,腾空而起的熊熊烈焰,将整个不归墩吞没其中。

    “狗入的李啸,算你逃得快,且让你得意几天,到时若被本贝勒拿到,本贝勒一定要亲手拧下,你这个可恶尼堪的狗头!”跳跃的火光,让双拳紧握的阿巴泰,脸孔愈见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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