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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xs.org,寂寞不过一生凉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酒店里有备用烫伤药,攀舒在更衣室里随意抹了抹药,换了裙子丝袜,照常上班。

    郑谷雨想给她下班休息,她拒绝了。

    大腿上密密麻麻的白色水泡,脱下丝袜时,剥出一层嫩皮,白色的水泡破了,露着鲜红的嫩肉,很疼,紧接着袜勒丝袜,更疼,不过,这些疼,跟刚离家时遭的罪相比,算不得什么。

    一个人在苦水里浸泡久了,也便感觉不到疼痛了。

    攀舒曾想过,姜淳渊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会有什么情绪。

    她以为会是大河决堤,天崩地裂,悲愤痛苦汹涌而出,甜酸苦辣填满胸腔。

    她以为,她会痛哭,会大笑,会怒骂。

    然而,事实是,她没有多大的反应,如常上班,工作态度良好。

    整整六年了,曾经觉得没有他的岁月被无限拉长,此刻重逢,回首往昔,似乎分别就在昨天。

    姜淳渊麻木地、大脑一片空白出了四季春。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父亲姜守恒的,还有相亲对象贺美娜的父亲的,号码轮流闪烁。

    姜淳渊没有理会。

    落地玻璃窗里,攀舒在消失了十几分钟后出现,厚重的眼镜,密实的低垂的留海,看不清她的表情,行走有些艰难,偶而,把手搭到大腿上,想揉-摸一下的样子,又意识到烫伤不能碰似急忙缩手。

    滚烫烫的热汤淋到腿上,得多疼!

    姜淳渊记得,攀舒以前很怕疼,有一回兴高采烈说要做饭给他吃,切萝卜时菜刀切到手指上,细细一道血口子,眼泪汪汪哭得稀里糊涂,他哄了许久才止住泪水。

    她的身上找不到一丝六年前的影子。

    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美丽、活泼、朝气蓬勃,站在哪里,光就聚拢在哪里,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现在,她在他身边站了近半个小时,他居然要听到名字,才知道那是他的小舒。

    他想像过她的变化,无一不是炫目且令人惊艳,无一不是高傲而张扬,璀璨夺目,众星捧月。

    她是宁可站着死,也不会弯腰活的人。

    可刚才,她轻易地平静地屈膝。

    自己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令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姜淳渊点燃了香烟,深吸,再缓缓吐出烟雾。

    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

    好像是离开攀舒后,控制不住总想回头找她,忍得很难受,酒精也解决不了他的痛苦后,开始用尼古丁麻醉的。

    酒店十一点半停止营业,送走客人,收拾完了,大堂经理把人集中起来训一会儿话,总结这一天里的过失,十二点下班。

    攀舒出来,上班时的套裙换掉了,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宽松的针织衫,手里提着一个厚塑料袋。

    看到大门前往常没见过的不属于酒店管理人员的白色宝马轿车,她的脚步没有停顿。

    单薄荏弱的身体如风移动。

    姜淳渊下车了,阔步追上她,扳住她肩膀。

    攀舒没有挣扎,平静地停下。

    夜风吹起她的头发,摇曳盘旋,有几绺擦过姜淳渊的手背,勾起柔细如丝的酥-麻。

    “小舒,上车,咱们谈谈行吗?”姜淳渊低低说。

    攀舒没有回答,视线平行,淡淡地看着他半敞开的领口。

    姜淳渊按着她肩膀的手紧了紧,有很多话想问。

    想问她腿上的烫伤怎么样,想问她别后种种,许久后,问出口的是最揪心不解的。

    “小舒,你是帝都q大的毕业生,怎么到酒店当服务员了?”

    利箭破空,冰山掀起深藏的一角,攀舒一双手不自觉攥紧。

    她仰头看他,轻笑了一声,说:“我没上q大,十八岁前打零工,后来就到四季春上班,已经干了五年半了。”

    姜淳渊趔趄着退了好几步,直抵到汽车车头才稳住身体。

    “为什么没到q大上学?你就算生我的气,也不应该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酒店的霓虹灯还没关,他的脸庞一半在灯光下,一半隐在阴影里,光与暗交错,一半痛心疾首,一半自责内疚。

    “我呕不呕气跟你有关吗?”攀舒轻声问,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姜淳渊。

    姜淳渊张口,发不出声音。

    攀舒转身朝马路走。

    姜淳渊朝她冲过来,攀舒上了马路,路旁是绿化丛,姜淳渊纵身一跃,跳到她面前。

    他高了她近一个头,攀舒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两人沉默着对视。

    许久,姜淳渊颓然退开,攀舒越过他,笔直地朝前走。

    姜淳渊看着她的背影,单薄瘦削,孤独寂冷。

    攀舒一步一步,沉稳地走着。

    马路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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