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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xs.org,激情陌生人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夏竹站在窗前,把每一扇窗户完全打开。邻近店家传来小提琴的低啭,夜色像流水一样柔和,然而她身心俱是躁动,无法平静。

    她望着小巷,只等冰蕊回来。

    蝶茵和那男人紧锁房门激狂地做ài,她不知该回避到那里去。

    “蝶,你要relax,身体不能这么硬”

    瓣承坚说,赤裸的身上带着戒指和耳环。

    “身体是一贯相通的,你没有relax,我完全知道。”

    他教导她如何去攀登快乐的高峰,锯齿一般连绵无尽的高峰。

    蝶茵低吟娇笑,时而不禁忘情呐喊。她请了一整天假,在房间里和他尽情做ài,甚至到夏竹都已收工回来。

    她渐渐懂得从狂肆中找到极度的欢愉,像一只柔软又强韧的海星,她覆盖在他礁岩一般坚实的胸膛和小肮上,吸食他的血,他的爱,他的营养,他灵肉的核。

    他们彼此深触那个核,最深最密的交会之后,世上已没剩下任何东西。

    “小瓣,你使我沉沦地狱。”

    她黏在他身上,长睫上挂着汗水,直发如瀑般技在赤裸的香肩,一抹油黑染到他胸前,染到他躺着的白底浅蓝碎花床罩上。

    “你连我的灵魂都榨干,我快变成稻草人了。”

    瓣承坚喘息着,虚虚地呻吟。

    蝶茵仿佛没听见,突然一跃而起,抬起下半身,就像勇猛的女骑士在刹那间策马再进,毫不迟疑。

    “啊,小蝶”

    瓣承坚呻吟,蝶茵激狂急喘。

    夏竹听见那些,还有床铺的振动。

    那些声音没有多少压制和含蓄。

    她正想下楼去,冰蕊迎了进来,嘴上同时喳呼着:“嘿,夏竹,今天有什么咖啡好喝?瞧,我带了起士蛋糕和蓝莓泡芙!”

    “噢,我在等你呢。”

    夏竹勉强笑笑,表情显出不自然的古怪。

    冰蕊没有察觉,还一个劲儿找起蝶茵来:“蝶茵呢?”

    冰蕊想,她必然和夏竹早早一起回来,现在已经午夜十一点半。

    夏竹把下巴抬一抬,告诉冰蕊,蝶茵在她的房间。

    “她睡了?怎么这么早?”

    冰蕊朝客厅最近的房间走去,不需要夏竹阻止,她就听到了异响。

    “啊啊”蝶茵高亢又激狂的呼声,以缩小三分之二分贝的音量传出来,男人的低沉声响在冰蕊的侧耳倾听中清晰可闻。

    冰蕊立即满脸通红,急忙退开。

    夏竹和她面面相覤,无可奈何。

    她倒了两杯冰开水,告诉手足无措的冰蕊:“我们到屋顶天台上去吧。”

    冰蕊欣然同意,逃脱似地随夏竹走上顶楼。两人拿着冰开水各喝一口,不约而同下意识抬眼看星星。

    “星星有不同的颜色对不对?白的、蓝的、绿的、黄的,还有橘色的蓝色和绿色的星星最年轻,黄色和橘色的星星已经老了”

    夏天深夜的星空难得清澈。在没有光害的小顶那一头,不同色彩的星星灿烂地闪烁着。夏竹尽力让自已经由欣赏星空的安宁而把情绪稳定下来。她很认真地观星望斗,很认真地继续辨识着:“小熊星座在哪里?夏天的方向都不一样了,整个银河都倒转了过来是不是?”

    冰蕊却是一点也沉不住气,她急切地打断夏竹,焦灼地问:“夏竹,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下面那一回事?一点都不关心蝶茵?皮而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数星星?蝶茵她”

    夏竹把目光从星空调回,不急不徐地喝了一口水,才望着她问:“你认为我应该怎样?明天去家具店为他们裁一块地毯,免得把木板床震垮?”

    “夏竹,不要哈啦这些风马牛不相关的风凉话好不好?你一向最有见识的,为什么不给蝶茵一些警告和建议?你不应该坐视不管,见死不救地纵容她!”

    冰蕊很激动,就像一个眼见女儿出轨的妈妈。

    “小姐,你开通一点行不行?人家在恋爱呀!”

    “可是可是他们认识才多久?第一天就接吻,第三天就上床,这是真正的爱情吗?根本不是!只是情欲,只是性,只是肉体的吸引!”

    “小仙子,你的玻璃心太空灵纯净了,所以不能相信也不能想像,感情原也可以建立在强烈的肉体吸引上。在肉体关系中是可以感受其难以言喻、难以替代的激情的,那也是一种爱情,比形而上的、柏拉图式的精神之爱还真实的爱情!”

    夏竹沉沉稳稳地告诉冰蕊,目光罩在她的脸上、头上。她的论调让冰蕊觉得她变成了另外一个物体,一个在月光下突然现身的外星人、一个陌生的异类。她不知夏竹的爱情观竟然是如此令她惊异,如此不能苟同!

    “你真的这样想?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会这么前卫!”

    冰蕊不可置信地摇头惊叹。

    “这不是前卫,冰蕊,这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之一,自古以来,任何真实的爱情都是通过性和肉体来进行的,来完成的。难道不是吗?”

    “这这的确不能否认。可是,蝶茵的方式总是很不对劲难道不是通过爱情才去进行性?反而是通过性去寻找爱情?这不是太危险了?”

    冰蕊满目迷茫,一心惶惑。

    “危险?爱情都是危险的,不管你穿过什么通道去寻找它,它都是下注,都很危险。”

    夏竹把水喝尽,靠着天台的矮墙卒性坐了下来,弓起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侧脸望着星空沉思。她的眼睛比天上任何一枚星子都灿亮。

    冰蕊思索着夏竹的话,终于不再发表疑义。久久,才又打破岑静问道:“夏竹,你谈过什么样的恋爱?”

    “我?轰轰烈烈,很复杂,很辛苦。”

    夏竹并不忌讳,坦然告诉她。

    “是从性去找爱?还是从爱去找性?”

    “都有。同时进行,所以冲击很大,就像在秀姑峦溪泛舟那么壮丽辛苦。”

    “后来呢?”

    冰蕊追问到结局,也令夏竹不禁惘然。她喟叹一声,淡淡告诉她:“再辛苦壮烈,为了一个最简单的理由也可以分手。”

    “什么理由?”

    “前途。”

    “他去读书?”

    “想把脑浆磨光的人,不会爱惜感情。”

    “你很爱他?像蝶茵爱那个男人?”

    “曾经是吧,何况那时更幼稚、更执着、更冥顽不灵!”

    “噢,夏竹,你以后还会怎样谈恋爱?怎样去看待男人?看待爱情?”

    夏竹不正面回答,反而问:“你的问号这么多,莫不是想给自己找什么答案?你也要恋爱了?”

    “不,我只是很迷惑,很怕。看你,看蝶茵,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冰蕊没有老实招供。如果预感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她也只想在未成气候之前将之悄悄解决。她对爱情很陌生,很没信心,她不了解男人的爱情。

    “别想太多,自我烦恼,也许你还没有看到成功的例子。”

    夏竹这么告诉冰蕊,倒使冰蕊立即又想到楼下房间里那两个人。

    “那个戈承坚,你觉得怎样?”

    “浪子,一个浪子。”

    夏竹托着腮,文风不动坐着,只有桀做不驯的短发在微风中乱飘。

    “那我还有希望看到成功的例子吗?”

    “你和蝶茵一样痴,一样傻。我对她说过,春天花季到了,樱花就要不由自主地开尽,至于幸与不幸,但看上帝是否垂听?是否看见?你觉得呢?”

    “噢夏竹,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更坚强有力的答案?你的话让我好迷惑,让我好想哭。”

    冰蕊仍是站立着,窈窕的身影更显凄清彷徨。

    “我自己也没有答案,冰蕊。”

    夏竹笑笑,一脸莫可奈何。

    她们缄默着在天台上吹风,待到不能再久了,冰蕊才说:“我们下去吧,我好想看看蝶茵。”

    下了搂,正好蝶茵出来翻冰箱。她光着两条腿,单着戈承坚的无肩背心,穿着小内裤的臀部露出一半。

    她吓了一跳,没想到夏竹和冰蕊会从屋外走进来。

    “嘎,我以为你们睡了呢!你们上哪儿去了?”

    她从冰箱取出一大瓶水,蹲在那里问。

    夏竹告诉她:“上天台去了。我们在那里商量,替你在地砖上铺一张地毯。”

    “夏竹!”

    冰蕊听了深感不安,制止夏竹。蝶茵不以为意,反而歉然说:“抱歉他那里不方便”

    “我担心你会过度,连身子都起不来,站不直。别的倒不在乎。”

    夏竹笑着糗她,冰蕊又是叫说:“夏竹,不要这样!”

    “抱歉。冰蕊、夏竹,我很爱他。”

    蝶茵诚挚地轻声告诉她们,然后抱着凝满水珠的水瓶,走进她的房间,把门带上。

    ###蝶茵站在柜抬前,从镜子中端详自己。

    一对雾蒙蒙的、单眼皮斜斜翘起的眼睛,连自己都无法否认,它们深深地映照着情欲膨胀氾滥的昏慵和倦懒。

    瓣承坚说,她与众不同的丹凤眼将他勾魂慑魄,尤其做ài时,所有的情爱缱绻和贪恋销魂都在其间泛漾波动,翕合之间尽现原欲狂燃的欲生欲死

    瓣承坚说,他要为此写一首歌,曲名叫feathersofdesire,羽之欲。

    第一句就是:夜是冷的,你是暖的。

    然后他没再写下去,又趴到她身上。

    他说他只要一看见她的眼睛,他就无法抑制自己。

    还是和以前一样,她有很多时间胡思乱想。只不过,天马行空的逍遥自在都变质了,她现在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他。于是,太多的空闲成了苦刑,尤其当她苦等,而他却失踪了。

    “这几天我要进录音间。”

    他只交代这么一句,人就不见了。起先两二天,蝶茵并不在乎,虽然她分分秒秒都想他,她幻想着他忽然出现在柜抬前,或在公寓内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

    但是他真的失踪了,没有问候,没有连系,就把她悬空地丢着。

    她开始找他。唯一的管道只是他的电话录音。一再听到的,都是那一句:“我是戈承坚,请留话。”

    她想到的两个可能,一个是他死了,一个是他离弃她。

    扩音器竟然播放起rap!

    这么有品味的百货公司,竟然会放送这种吵死人的音乐!她彷拂看见一个紫色厚嘴唇的黑人伸出几百呎长的舌头,对准她的脖子抛过来,一圈一圈缠绕,几乎把她绞死!

    她忍无可忍,丢下柜抬去打电话。

    “潘小姐吗?你今天有没有空?”

    她再也不能等待地需要找一个代班。

    潘小姐说她没空,她是一个夜间部的专科生,晚上要考试。

    “那你能不能帮我找别人?”

    她吼叫。

    等到代班的太太一到,她立即离开了那几百条领带和绕舌歌,大步跑回到公寓。

    天玉街三十八巷的风光不再诗意旖旎。她匆匆穿过它,像火焰在两侧追赶一样疾跑。

    冲进公寓,急切地在每一个角落搜索,没有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影,也没有任何他曾经出现的蛛丝马迹。

    她把自已抛到床上痛哭起来。

    “小瓣,你在哪里?如果你不是死了,我也要杀了你!”

    她撕扯着床单哭喊,直到精疲力竭。然后,她支撑起自已,到客厅找出电话号码簿。厚厚的一大本,按图索骥打到每一家唱片公司。

    “宝丽金吗?请问有没有位戈承坚在哪兄?”

    “飞碟唱片公司吗?我想找一个叫戈承坚的琴师。”

    “乡城吗?”

    “英伦唱片?”

    “上格?”

    每一个丢给她的回答,部使她确定自已是一个白痴。

    然后,她想打给每一个警察分局。

    “士林分局吗?请问这几天有没有车祸的报案?我在找一个叫做戈承坚的人”

    她再也说不下去,挂掉电话又开始啜泣。

    不,她再不能独自承受下去,她得回去找夏竹。

    夏竹在地下层的咖啡吧后面正忙碌着。

    蝶茵远远站着,看她全神贯注煮着咖啡。

    全神贯注着的夏竹美极了。她一心意爱着咖啡,曼特宁、蓝山、卡布基诺、哥伦比亚、夏威夷kona全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和咖啡恋爱,完全没有烦恼人蝶茵看了她很久,夏竹浑然不觉。

    她终于靠近吧抬边上去,张口叫了声迷述离离的:“夏竹”

    夏竹停手抬眼一看,是失魂落魄、泪眼汪汪的蝶茵,失声低喊:“蝶茵!你怎么啦?”

    她当然知道蝶茵的重重心事,只是没想到状况是这么严重。

    “你等我”下,蝶茵。”

    夏竹把咖啡壶里的咖啡倒出来,对身旁的另一个师傅交代几句,脱了围兜走出来。

    “走,我陪你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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