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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xs.org,太后有疾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陆太后呵呵干笑了两声,就听外面傅尧徽道:“娘娘仔细凤体。”

    “……”陆瑾佩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耳边还有一道魔音:“难怪安平世子总是阴魂不散,感情早想着母后有这么一招。”

    “……”哀家能不能打死这个不肖子孙。

    到了嗣音阁,随着寿星四处瞧着大臣献上来的寿礼,天南海北的,奇珍异玩,陆瑾佩很是纳闷,成日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这些龌龊之辈,是从哪里寻来这些个东西。

    看看前方尊贵的继子眼中止不住大放异彩的赞赏,太后娘娘就很是鄙视。

    再瞧瞧进献的寿幛,陆瑾佩更为鄙视。

    蓬壶春到,大德必寿。

    秦作庭有德么?好像没有罢,应该和这个没有关系,写这个作甚,谄媚。

    桑弧耀彩,俾寿而康。

    一介武夫,用得着这么好的词么,谁写的,佞臣。

    ……

    秦作庭回过头来,瞧着盛装的小继母,抱着只猫,眯着眼眸,仔仔细细地瞧着寿幛,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猫看到他,慵懒地张开嘴打了个呵欠,似是嘲笑般地转过头去,让秦作庭很是愤懑:“母后,有何指教?”

    他就是瞧不得她好过,她不招他,他却耐不得寂寞,这种人和他爹一个德行,欠打;偏生的一张脸,乐开了花似的,真是十分的不应景。

    “哀家瞧着皇儿的臣子甚是忠心,很是欣慰。”

    “……母后欣慰就好,这是儿子的本分,倒是母后觉得哪些臣子很是忠心。”

    “皇上说笑,哀家一介弱质女流,哪懂得这些国家大事;况且后宫不得议政,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哀家作为太后当谨言慎行。”

    “母后所言甚是。”

    在自己寿辰当日还讨打的皇上,颇为优哉游哉地打开他的风雨江山万里扇,丰神俊朗地看着陆瑾佩:“儿子听闻母后近日不大安枕,已宣了太医备下,待母后得空可宣来瞧上一瞧,万要保重身子。”

    看吧,此类货色,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岂是揍上个一两顿便能解气的。果然不能平白无故捡儿子玩啊,天上掉得不是馅饼也就算了还来上一锅滚油,折腾得你外焦里嫩,完了还问你舒不舒服。

    “皇上日理万机还要忧心哀家,真是有心了。”有心把哀家气死才能罢休。

    “儿子应该的,母后身子不好,当然要多用点心,母后请。”

    用心你个头。

    熬过了一波一波诺诺地唱和和虚假的恭维,教坊司的乐人在丹陛下吹拉弹唱,君臣同乐很是热闹。

    皇帝陛下殷情又周到地夹了一箸才搁在自家后娘的碟子里:“母后头一回吃这些宫宴,可是不大习惯?”

    陆瑾佩瞅着面前基本未动过的饭食,端庄有礼地笑道:“自然而然地也就习惯了,皇上孝心可嘉。”

    “母后不必客气,朕伺候母后当尽心尽力。”说罢又接二连三地夹了好些,一时间连靠近些的朝臣都频频侧目。

    陆太后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越积越多的饭菜,诚然她会瞧着陛下手里的筷子给她夹完菜又塞回了自己个儿的嘴里,还看好戏似的朝她挑了挑眉头。

    陆太后心里愈发地堵了。

    偏偏还有这么一位三朝老臣敬了一杯酒:“陛下和太后真是母子情深,臣敬陛下和太后一杯。”附和者一波又一波。

    别以为哀家听不出你是在讽刺。

    陆瑾佩硬着头皮吞下了那溢满碟子的菜,便寻了个理由悄默声地离开寿宴,撇下宫侍独自一人往嗣音阁后安谧的御花园里去消食。

    如今天色未晚,天边余霞似火,散成堆锦罗绮;园中花木繁盛,芳菲染尽六月色,古柏老槐,奇花异草,幽香扑鼻,生意盎然;星罗棋布的亭轩阁殿掩映其中,纵横交错的卵石小径,尽头却不知通往哪处豁然开朗的幽境。

    只能说瘟神一家端的太会享受。

    一路转悠过太湖石叠筑的山势险峻,磴道陡峭的石山,隐隐能听得见嗣音阁吱吱呀呀的鼓乐之声,与前殿不同,这厢却是闹中取静的恣意之处。

    脚下小径两侧拢了碧玉翡翠似的河柳,微风过处,带了继续躁意。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夜色朦胧,陆瑾佩瞧着印在河面上微晃的垂柳,迷迷糊糊地觉得像是一块水洗似的玉佩,招招摇摇置在那处。

    四下无人,索性在柳树下寻了块干净之处席地而坐,刚想眯会,却瞧见小径前头走来一个行色匆匆的年轻男子,锦衣华服,四下张望着。

    赶得真是巧呐,是个熟人,还是个翩然如玉的熟人。

    陆瑾佩倚在树下,看着那男子瞧着她席地而坐惊愕的眼神,无谓地挑了眉头笑呵呵地道:“安平世子,少见少见,多怪多怪。”

    曾经的百转柔肠,一腔热血,再起不了半点涟漪。

    “傅尧徽见过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平王府世子傅尧徽,想当年多么的意气奋发,为了他那张脸,满京城的姑娘都能从城南一路狂奔到城北。

    陆太后未出阁之前也是那狂奔大军中的中流砥柱,人尽皆知。

    她总是希望傅尧徽有朝一日将她抬进安平郡王府,白头偕老。

    扼腕的是,人家安平世子对她除了厌恶就是憎恨,将她置之不理,和自己的心上人陆三约个黄昏后,还要她来背黑锅,为了这事不知道被陆老爷子揍了多少回。

    可惜的是,先皇不甘寂寞地要陆三进宫,安平世子用惯了她当替罪羊,自然无比顺手,软的不行来硬的,一把剑就刺进了她的肩头。

    赌了气的日子大多是在磨皮削骨,疼得肝肠寸断,恨不得拿把刀解决了自己了事,每每瞧着肩上的伤就下不去那个狠手。

    再后来,身上一点疤痕都没有了,前情往事也忘干净了。

    时过境迁,傅尧徽为了心上人免于苦难,最终将她抬进了皇宫。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他这么如丧考妣的悲愤眼神是几个意思。

    “客气客气。”

    傅尧徽仍是恭敬地躬身施礼,略微愣怔才踯躅着问了声:“娘娘……怎么到了此处?”那眼神颇有几分焦虑和担忧,好似哀家常日里偷鸡摸狗、围追堵截的毛病又犯了似的。

    “哀家吃饱了来赏个景,怎么,妨碍了您老?”

    “尧徽不敢,娘娘恕罪。”傅尧徽好看俊脸白了白,俯身请罪。

    伤感或是喜悦,皆不是陆太后每日愁白了三千青丝,费心费力琢磨讨好的了。如今,哀家委实觉得自己个以前甚是矫情。

    陆瑾佩拉了拉衣袖,撑着腮歪头看他,还是好看的叫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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