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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xs.org,bhg152101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锅里,煮着几穗刚成熟的玉米,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已经坐起来的芳子,狼吞虎咽地吃着玉米。冯志蹲在门口,高兴地看着她吃。

    天近傍晚,一片红红的晚霞挂在天边,静谧的原野,几声牛哞,狗吠从远处传来。

    冯志看着开始已经慢慢咀嚼的芳子,问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芳子咽下嘴里的食物,微微摇了摇头。她看出这个男子似乎没有恶意。但依旧没有开口。

    “不回去,不行啊,我还得在这里看青,孤男寡女怎么行?再说,不回去,家里人不着急吗,这兵荒马乱的。”

    她依然没有吱声,只是默默低头看着手里的玉米棒。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看大这一幕,冯志慌乱起来“算了,不走就不走吧,别哭了,你住这里,我回去”他停了一下,又说道:“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又是哑巴,不害怕吗?”

    他想了想,走了出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芳子精神好了一些,她悄悄走出去,来到旁边小溪流,蹲下洗起脸来,水中倒影里,渐渐显出一个漂亮的芳子。

    田野里,急匆匆走着的冯志,背着一捆行李和一些家什。

    窝棚前的芳子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急忙钻进窝棚。

    冯志走近窝棚,把东西扔在地上,叫道:“姑娘,在吗?”掀开门帘看到芳子坐在那里,笑着说:“那看我给你拿来什么了!”说着从身后拿出几件女人的衣裤。

    “这是我妈留下的,没舍得扔,你就将就穿吧,总比你那身强。”说完,递给芳子,转身出去。

    窝棚里,一盏小马灯点亮挂在棚顶,已经穿戴齐整,一副中国农妇摸样的芳子,依旧沉默地坐在那里。窝棚下一床粗布行李铺在底下。

    :“好了,你睡这里,我出去睡连看青”说着,把一把镰刀递过去,:“不放心拿着这个,有事就叫我。嗨,是个哑巴怎么叫。”他看了一眼坐着的芳子,笑了笑,走出去。

    芳子躺在窝棚里,听着外面的蛙鸣,蝉叫,手里握着镰刀柄,睡着了。

    外面的田埂上,燃着一堆火。冯志躺在那里,望着深邃的夜空。

    要塞里,弥漫着呛人的烟雾,烟雾里到处是士兵忙碌的身影。田中少佐满脸疲惫,指挥着士兵们从要塞射击口向外射击。

    “报告少佐”一个头缠绷带的下级军官从烟雾里钻出来,向田中敬礼,田中回身看着他。

    “地面的炮兵阵地已经全部失守,皇军大部玉碎捐躯,余下已经撤至要塞抵抗,伤兵也一同撤回”

    田中沉吟了一下,对他说:“竹下君,你带领你余下的队伍,尽快沿要塞通往市区的地下通道转移,多带一些炸药和手榴弹,伤者就留下吧。”

    :“是,长官”竹下转身离去。

    地面,苏军炮火依旧猛烈轰击要塞据点。几辆汽车载着士兵从远处的公路疾驰而来。

    一个军官跳下车,向指挥所跑来。

    :“报告马特年科指挥员,后贝加尔方面军特种兵团喷火连少校斯维达耶夫少校向您报到,请下达战斗命令!”

    马特年科看着少校,急切地说道:“少校同志,我们必须马上进入战斗,敌方的要塞太坚固,已经牺牲了不少人,大队伍已经绕过这里,南下进攻逃敌。方面军司令同志命令我们坚决消灭这里的敌人,摧毁要塞。”他把少校领到指挥所瞭望窗前,将望远镜递给他。

    :“这里就是要塞的主阵地,请少校同志尽快观察情况,指定作战方案。”

    斯维达耶夫接过望远镜,边观察,边答应着:“是,指挥员同志!”

    阵地前,几个喷火兵在强烈火力的掩护下,匍匐着向前隐蔽接近疯狂射击的地下要塞的射击孔。

    紧接着,几支火焰喷射器同时射出强大的火焰流,喷向射击孔,瞬间,一片火海,射击猝然停止,传来一片哀号声。几个浑身着火的日军从要塞出入口冲出,嚎叫着乱滚,乱跑。

    要塞内,几个浑身是火的士兵,哀叫着在通道里挣扎,几名军官拔出枪,将他们击毙。其他士兵用沙袋灭火。田中少佐指挥部分士兵从后面的出口冲出去,遭到地面苏军的狙击,不断有士兵倒下。

    剩下的士兵,向弹药库,卫生所,指挥室不断投进手榴弹,炸药包后,沿着通道向市区方向撤退。

    地面苏军部队发起总攻,击毙从要塞冲出的日军,向要塞入口,射击孔投掷手雷,炸药,爆破筒等,地下传来连续不断的猛烈爆炸声,也有苏军士兵被地下射出的冷枪击倒。

    入夜的城区,沉寂中不时传来几声冷枪声。大街上冷冷清清,没有人影。暗淡的街灯下,有几辆苏军吉普车疾驰而过。几只流浪狗,边跑边吠叫着钻入小巷深处。

    位于市中心的一个原日军驻军官邸内,一片灯火灿烂。当地的士绅正在举办欢迎苏军的宴请。众人杯斛交错,喜气洋洋。

    大门外,院子里有几名苏军士兵在持枪警戒。

    黑暗中,一队日军,正悄悄从地下暗道口钻出来,沿着街道向灯火阑珊的原军官官邸方向前进。

    “谁?站住!”一个苏军士兵发现了接近的日军队伍,发出警报。随着枪声响起,日军冲入室内,双方激烈交火,一片狼藉,爆炸声,枪声充斥整个房间,人们死伤严重,四处躲藏。田中带头冲进走廊,身后躲在门边的苏军军官举枪将他击倒。

    行驶在远东的火车。车厢里持枪的苏军士兵正押解着被俘的日军在原野上行驶。

    受伤的田中躺在长椅上,随着列车的颠簸,不断皱着眉头,咬牙忍着疼痛。

    一只手掀开了窝棚的布帘。已经恢复体力的芳子走了出来。注视着阳光下的田野,蓝天,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微风的吹拂。眼前又似乎回到了北海道的家园。

    她知道,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想着,眼泪就止不住流出来。

    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中国年轻农民淳朴憨厚的笑脸,将一碗飘着香气的炖鸡,端到她面前。旁边新搭起的又一个窝棚,他酣睡的样子。他为了她的安全,已经陪伴了她几天了。虽然,至今依旧没有说话,他也真的以为他是一个哑巴流浪女。想到这,她不禁微笑了起来。这也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笑。

    冯志有拿着一堆东西从远处向这里走来。他白天还要回村里做一些事,也怕别人知道他这里有女人在,所以,也是躲躲闪闪的。

    见他快走近了,芳子没有像往常那样躲进窝棚里,而是站在那里,看着他走过来。

    :“哟,怎么出来了,不怕别人看见?”冯志看到她站在外面,奇怪地问道,又自言自语地说:“说也没有用,又不会说话。”

    他放下手里的一些东西,又开始张罗做饭了。芳子冲他笑了一下,蹲下来帮助他洗菜,添柴火。

    冯志愣了一下,显得很局促,慌乱起来:“别动手了,你回去休息吧!”他好像对哑人说话一样,还比划着指着窝棚,看到他那慌乱局促的样子,芳子轻声笑了起来。

    饭菜好了以后,冯志依旧端给芳子后,端着自己的碗要去旁边窝棚那儿吃。芳子一把拉住他,指了指,笨拙地说道:“这里,一起吃。”

    冯志大惊失色,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瞪大眼睛望着她:“你你会说话呀!”

    芳子点了点头,轻轻说道:“我是日本人。”

    “啊!你说什么?”冯志差点跳起来,把已经洒了半碗汤的饭碗放在地下,看着芳子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芳子也放下手里的碗,跪了下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请你救救我,我已经没有家了!”说着流下眼泪。

    冯志像傻子一样,木楞地站在那里。

    他脑海中闪现出日本兵冲进村庄,烧杀抢掠的场景。当时妈妈,爸爸慌乱中,将他推进院子里的磨盘下面躲藏。

    他看见,两个日本兵冲进院子,看见妈妈就去拉,爸爸刚上前与他们争执,一个日本兵端起枪就将爸爸打死。妈妈哭喊着,一口咬住那个士兵手臂,那个士兵大声喊叫着,将妈妈拽倒在地上,另一个士兵用刺刀刺向妈妈,就这样他眼看着父母死去,死死咬住手臂没哭出声来,他知道妈妈,爸爸就是要让他活下来。

    镜头转回来。

    他呆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芳子,她在眼前似乎一会儿变成面目狰狞的日本兵,一会儿变成惨死的母亲。他大吼了一声,摔下手里的碗,踉跄着跑进自己的窝棚里,放声大哭起来。

    午夜,天空的乌云不断地飘动着,月亮一明一暗地照在大地上,秋风萧瑟,阵风吹来,凉意十足。

    芳子依旧低头跪在那里。她从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知道,这场战争给所有人都带来了不可弥补的伤害。她觉得这样跪着谢罪是应该的。

    冯志已经在极度的悲伤中,昏昏沉沉地睡去,睡梦里似乎还有抽泣声。

    一阵冷风吹来,芳子打了一个冷战,抬起头,看着那个窝棚里传来的气息,慢慢站起身,走了进去。

    她轻轻坐在他身旁,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像一个母亲爱抚自己的孩子一样,泪水也轻轻流下来,滴落在他的头发上。

    冯志被惊醒了,他感觉到了她那温柔轻抚的手和滴下来的泪水,他再次流下眼泪。

    芳子俯下身,将他的头搂在怀里,哭泣起来。

    冯志也猛地翻身抱住她,二人放声大哭起来。

    老冯志的烟袋早已熄灭。暗夜中,躺在炕上的脸泪水纵横,禁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那个屋子里的小白则躺在被窝里,用手电照着笔记本,记录着什么。

    冯志家的院子里,多了几分喜气。门口贴了两个喜字。乡亲们都走来走去,向依旧憨笑少语站在门口的冯志说笑着什么。

    几个楞小伙儿们从外面跑进来,离老远就喊到“大志,从哪里淘换来的媳妇,长得什么样?”

    :“别进去了,她害怕见人,以后见面的时候多了,求求你们了,弟兄们”冯志站在门口死命拦着要进屋的人们。

    大伙不依不饶,可冯志更是分毫不让,大家怕败兴,也就作罢。不久,抓了几把摆在院子里的喜碟子里的瓜子,糖块,点心,说笑一会儿也就散去了。

    月色洒在院子里,像银水泼地。安静下来的村庄,只有几声狗吠传来,显得安静悠然。

    已经站了一天的冯志,轻轻关上门,走进屋子里。看着穿着一身新衣,梳妆成中国小媳妇的芳子,静静地端坐在炕上。月光朝在脸庞上,一个剪影,美轮美奂,冯志简直看呆了。

    两个相亲相爱,享受人间愉悦的躯体,在月夜的静谧中,纠缠纽结在一起,有粗犷的喘息,有娇喘的呻吟,尽情释放着人性最美好的时光。

    当一切平静下来的时候,他们拥在一起,互相爱抚地审视着对方,露出快感后的微笑。看着,看着,芳子却突然将脸埋在丈夫宽厚的胸膛里抽泣起来。正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冯志,有慌乱起来,笨拙地捧起妻子的脸,吻着她的额头轻声说道:“你再不要害怕了,我会永远保护你,谁也不会碰你,欺负你”他也不知道她能听懂多少,只是不停地安抚着她。

    芳子从她怀里仰起挂满泪水的脸,说:“冯君,你不会不要我吗?”

    冯志又紧紧地抱住她,:“不会,永远不会的。”

    :“那么,我要说,你看到我那一天,我已经贩贩贩。”她又抽泣起来。

    :“怎么了?你还不相信我么?我会喜欢你到死的,我们一定要生死在一起”

    :“不、不是的,”她仰望着他的脸,用半通不通的汉语,解释了那天她遭苏军士兵强暴的事。

    他静静地听着,脸色变得愤恨,双臂却越来越紧的搂抱那娇嫩的躯体。用唇不断地吻她那黑亮的头发。

    就这样,他们相拥到天亮,微笑着看对方醒来。

    清晨,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村庄的静谧。满脸汗水的芳子的脸。忙碌的接生婆。门外来回踱步,焦急地冯志。

    “好了,好了,恭喜你大侄子,是个儿子,大胖小子啊!”帮忙的隔壁大婶,兴冲冲地从屋里端着污水盆走出来,向门外的冯志报喜。

    躺在炕上的老冯志,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本,打开里面有一张大儿子的照片。英俊漂亮,长着满头黑发,直鼻大眼,一身戎装,精神十足。他抚摸着照片,眼里充满爱意。

    镜头淡化,1952年的春天,已经是一身农妇装束的芳子,已经改用中国名李淑芳,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中国女性名字。她赶着院子里拉碾子的毛驴,碾压着玉米面。7岁的大儿子和5岁的二儿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玩耍着。

    “解放,快进屋看看你妹妹醒没醒?别光顾着玩儿!”一口东北口音的李淑芳,完全是一个东北妇女的样子。

    转过镜头,已经到了1958年,村子里的大喇叭传出广播:社员同志们,大家都到食堂开饭了,吃完饭,大队要开会。匆匆赶往食堂的人们,李淑芳领着已经13岁的解放、11岁的胜利、6岁的女儿樱花走向食堂。

    又转向村队部院子里。1966年,胸前挂着坏分子牌子的冯志和几个分别挂着不同罪名牌子的人,被围在中间,几个年轻人带着红卫兵袖标,高喊着口号。一个学生指着低头弯腰的冯志,大声质问:“你说,你老婆是不是日本特务!”接着又用手里的皮带抽向不肯说话的冯志的头上,一股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屋子里,满脸泪水的李淑芳给丈夫包裹伤口,一边说着:“都怨我,接那封信干嘛?没事找事,不然谁知道我是日本人!”

    :“那怨什么你,那是政府发来的寻亲信,你不接能行吗?再说,这个事有几个人知道?死不承认,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就放心吧。”他转过头问站在一旁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的樱花,:“你大哥从大学来信了没有?”樱花摇了摇头。

    :“那你二哥呢?学校还没放假吗?这么近,也不说回来看看,外头这么乱”

    李淑芳叹了一口气说:“孩子大了,都自个儿有主意了,别太操心他们了,有事儿他们就来信了。”

    镜头转向1972年国庆节,冯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满桌的菜肴。老冯志坐在炕边,叼着烟袋。27岁的解放一身城里人装束,坐在一旁与弟弟胜利说着话,长的越来越像妈妈的樱花,像蝴蝶一样,里外屋飞来飞去和妈妈忙活着,准备着饭菜。

    :“爸爸,中日实现邦交正常了,那我妈贩贩贩贰苯夥诺幕盎姑凰低辏胫揪桶蜒檀刂氐乜脑诳谎厣希蚨狭硕拥幕啊?

    :“你能不能闭嘴,什么事就你知道!”

    :“这爷俩儿,说什么呢?快准备吃饭吧。”看到母亲端着热腾腾的炖菜进来,解放和胜利对看了一下,说道:“没说什么,妈,开吃啦?”

    日本。东京都,满头白发的田中,拿着一张报纸站在街头看着。报纸头版上赫然刊登着中日实现邦交正常化的消息,他边看,手微微颤抖着,仰头向天上看去,一片蓝天,阳光灿烂。两行清泪,从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流下。

    渐渐似乎他眼前出现了已经逝去的岁月画面。

    1950年,苏联远东地区。监狱。操场上,列队整齐的日本战俘。田中已经恢复健康,站在队列里。

    围着操场跑步的田中。在工厂劳动的田中。在矿山、田野里劳动的田中。监房里做俯卧撑的田中。

    1956年,监狱礼堂里,站立的战俘,听台上苏军军官宣布苏日联合宣言,并点名确认遣返战俘人员。

    1957年,不断出现的点名镜头,战俘人员不断减少。满脸失望表情的田中。

    1958年,走出监狱,仰望蓝天的田中。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向一辆公共汽车。

    旁白:多年后,田中才获知,因为苏联政府在向日本政府移交遣返战俘的名册中,漏报了田中的名字。于是他被释放,定居于远东地区的小镇。

    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一个小镇。夏季的旁晚,镇中心的广场上,一群集聚在一起的年轻人,唱歌跳舞,欢度周末。坐在树下静静看着这一切的田中。

    突然,一个漂亮的姑娘,跑到她面前,邀请他跳舞。

    :“这么好的夏夜,为什么不痛快的欢乐起来呢!”她说完,大声笑起来。

    田中急忙站起来,带着几分腼腆,用比较笨拙的俄语回答道:“谢谢你,我跳的不好”

    姑娘不由分说拉起他的手,加入跳舞的人群。

    :“我猜你是布里亚特人吧?”姑娘边跳边问道。

    田中摇了摇头。:“要不就是柯尔克孜人?”田中依旧摇了摇头。

    姑娘大笑起来:“算了,你是什么人有什么关系,我们快乐地相识不就行了吗!我叫卡佳,你呢?”

    :“我叫瓦洛佳”他出狱后就改用了俄罗斯名字。

    姑娘贴近他的耳边说道:“我喜欢你”

    两人坐在河边约会。林荫路散步。手拉手奔跑嬉戏。

    卡佳与女友说着什么,女友看着她,突然向她大声呵斥着。卡佳站起来,瞪大眼睛,顿了一下,向前跑去。

    田中拿着一封卡佳写给他的信在看“亲爱的瓦洛佳,我刚刚知道你是日本人,是我们的敌人,我很悲伤,我爱你,可是因为你是日本人,我无法接受。我走了,不要找我,忘记我吧。卡佳”

    田中茫然地站在那里,信从手里滑落,泪水浸满眼眶。

    冬季的俄罗斯西伯利亚。一个小镇上,身穿黑色俄式棉袄的卡佳,疲惫的拖着脚步进了自己的小木屋,坐在椅子上,发呆。

    突然,听到有轻轻的敲门声。

    她懒懒地打开门,突然瞪大了眼睛,门外,站着满身雪花的田中,向她微笑。

    她大叫一声,扑过去,紧紧搂住他,大声哭起来。

    两个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坐在桌前用餐。油菜地里嬉戏。

    田中在给人理发。为人做木工活儿。在舞会上拉小提琴。卡佳甜蜜的笑脸。一群女伙伴在卡佳目前,大声夸赞田中,开着玩笑。

    :“卡佳,你要小心了,瓦洛佳已经被我们看中了,哪天我们会把他抢过来的”接着就是一片笑声和追逐。

    几个俄罗斯大妈看着不远处正在干活儿的田中,议论道

    :“卡佳真是遇到天使了。瓦洛佳,不喝酒,不抽烟,脾气又好,还勤快,真是一辈子都难找的好人!”

    1975年,邮差骑着摩托车来到卡佳家门前,递给出来的瓦洛佳一封信。

    他一看,竟是日本政府关于寻找遗留在苏联境内人员的召回信函。田中看着信,想着什么,镜头摇向信笺。信中用日语写道:由于,苏联政府的疏忽,将田中君的资料漏掉,只是这次政府与苏联政府再次联络,方得到田中君的信息。关于寻找遗留中国境内日方人员时,因田中君家里已经没有人在日本,所以,50年代我们曾经向中国政府联络,有了你失散的妹妹野田芳子的消息,但是,因无人认领和确认,尚未有确切进展。

    卡佳走过来,趴在他肩头,也看着那封信。因为看不懂,疑惑地歪头盯着他的脸。

    1976年春季,飞机上的田中,从机舱舷窗,向外张望着已经离开快半个世纪的祖国。

    从回忆中惊醒的田中,拿着报纸,手提文件包,向政府移民厅方向走去。

    1983年,夏季。已经两鬓斑白的冯志,急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后有几个干部摸样的人,紧随其后,走近村子。

    冯志简陋略显破败的的家,院子里同样已经头发花白,身体微微发胖的芳子正在喂着圈里的两头猪。

    院门推开,已经满头是汗的冯志领着那几个人走了进来。看见来人,芳子连忙把喂猪的食桶放下。迎上前来招呼客人,领进屋里,转身沏茶倒水去了。

    大家各自坐下后,一个领导摸样的人问道:“这就是你的老伴儿?”

    :“是的,李局长,是我的老伴儿”冯志连忙回答。

    正说着,芳子端着茶具走了进来,:“大伙儿渴了吧,天太热,一会儿我去后院摘几个香瓜给你们吃。”

    :“你先别忙活了,这是县里民政局的李局长,这是外事办的王同志贩贩贩”冯志给芳子一一介绍着来的人,芳子则忙不迭地握手点头,应酬着。

    李局长看了一眼芳子,说道:“你先坐下吧,张淑芳同志。今天我们来,是想找你核实一件事”他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我们接到上级政府发来的材料和信函,听说你是日本战争遗属,我们来核实一下”

    芳子连忙站起来,满脸惶恐地双手摆着道:“不、不是的,你们搞错了吧!”

    “淑芳同志”李局长看到她的样子,站起来说“快坐下,快坐下,别慌,有话慢慢儿说。”他一边说,一边从外事办人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拿出一些文件资料。

    :“这是56年当时给你看过的寻亲信。后来,日本政府那边也没有消息了,这事儿就停下了。”他边说边把信递给芳子。

    接着,他又拿出一张照片递过来,:“你看这个你认识不?是不是你的家人?有些事情冯志同志已经跟我们说了,现在中日早就邦交正常化了,也改革开放了,你还怕什么呢!”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安慰她。

    拿到照片的芳子,仔细看着已经老旧的全家照,泪水不断地流下来。她抬起头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其他人,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什么能证明的东西吗?”李局长接着说。

    芳子走到摆在镜框下的箱子跟前,打开箱子,从里边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从一个纸包着的笔记本里拿出一张同样的照片递给李局长。

    李局长拿着两张同样的照片,看了看,站起身握着芳子的手说:“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了,你先安心等着,其他的事我们尽快办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走出门外,他看了看房屋,回头对来的人们说:“这个房子太旧了,影响我们国家的形象,回去跟县长请示一下,看怎么解决。”

    辗转反侧的老两口。穿梭在云中的月亮。夏夜蛙鸣蝉叫。

    在冯志老房子旁边,一栋崭新的砖瓦房已经矗立起来了。

    搬进新房子的老两口和回到新家的儿女们,正忙着打扫整理新家。

    :“爸、妈,你们就别动了,待会儿樱子把饭做好了,你们就等着吃现成的就行了。”已经从部队转业回来的解放,边阻拦要插手整理的老两口,一边笑着说。

    :“爷爷,奶奶,你跟我出去玩儿吧。”一个10来岁的女孩儿,拉着老两口的手,把他们拉出去,老两口笑着,无奈地跟她走出去。

    :“解放,妈妈真的要去日本啦?”解放的媳妇摸样的人,小声问。

    :“是的,不过,我听县外办的同志说,可能他们那边先来人确认后,再回去。”

    一天,村里驶进几辆小轿车,直接开到冯志的新房子院门前。

    门前迎接的人们都迎了上去。

    县长从车里下来,其他人也陆续下车。第二辆车走下来一位花白头发的日本人田中

    抬眼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搜寻着人群。

    人们在乡里领导等人的陪同下,走进屋里。冯志、芳子站在屋门口招呼着来人。

    :“淑芳,这是王县长,今天特意来看你们的!”莫乡长介绍到。

    :“淑芳同志,恭喜你呀,你看看这位是谁?”王县长一边握着芳子的手,边走边指着后边的田中笑着说。

    已经走进屋里的芳子,回头看着田中,闪出疑惑的眼神。田中也看着这个微胖的中国摸样妇女,迟疑着。众人都看着他们。

    :“芳子码”田中用日语轻轻地问道。

    听到这熟悉语言的芳子,瞪着双眼,愣了一会儿,眼泪从眼里慢慢流下来,轻轻点了点头,缓缓用有点儿笨拙的日语问道:“你是贩贩贩”

    田中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急步迈向芳子,抓住她的双手:“真的是你吗?,我是你哥哥田中呀!”

    :“哥哥!”芳子叫了一声,趴在田中怀里哭了起来。

    一桌菜肴,端着酒杯的王县长站起来提酒。

    所有的家里人和几位政府乡里干部,围坐在一起,宴请田中。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离散几十年的田中、张淑芳兄妹团聚了。也是中日友好关系不断加深的例证。我代表县政府,欢迎田中先生来寻亲,也祝贺张淑芳同志与哥哥团聚。希望我们两国世世代代友好下去,不再发生这样的悲剧。张淑芳同志在中国的经历,也表明了中国人民对日本人民的友好情谊。对此,我提议,为中日友好干杯!”

    大家举杯欢饮。田中不断起立低头鞠躬,谢礼。芳子却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沉思着。

    冯志和全家人在火车站送芳子。孩子们都有些伤感,樱花趴在妈妈肩头,哭着说:“妈妈,你还回来吗?”

    :“傻孩子,妈妈就回去看一下舅舅,看完就回来了。”芳子也含着泪安慰着女儿。

    :“解放,你跟妈妈去日本,好好照顾她,她血压高,不能气她,让她着急。到北京转机办手续,要小心”老冯志低声地嘱咐着大儿子。

    移动的列车,向外张望的芳子。车站上挥手告别的众人。

    飞机上的母子俩。

    1983年日本羽田机场。迎接他们的田中和一些打着“欢迎战争遗属回归”标语的人群,媒体记者。芳子在儿子的搀扶下,走下飞机。

    住在酒店的芳子和坐在一起的田中交谈着。

    解放领着母亲在田中的陪伴下,走在东京热闹的街上。商店里。超市里。

    晚上酒店的餐厅里,三人正在吃饭。芳子看着桌上的寿司,生鱼片,皱着眉头对哥哥说

    :“没有煮的菜吗?这些我已经有些吃不习惯了。”

    田中招呼侍者,换了一些菜肴。

    :“芳子,你什么时候办理返回的手续呢?政府已经批准办理期限了。”田中望着芳子说。

    :“还不知道。我怎么能扔下我的家呢?再说,你还没有家呢,我回来住哪里?”

    :“政府移民厅正在办理我的住所和迁移事宜,你的也在申请中,孩子可以申请和你一起过来。”

    芳子放下筷子,盯着哥哥看了看,没有说话。

    夜晚,酒店里辗转反侧的芳子,起身吃了一片药,躺下,看着天花板。朦胧里,渐渐看到,一片绿油油的麦田,女儿,儿子们还笑着追逐嬉戏。小孙女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笑。老伴儿蹲在大树下叼着烟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闪电过后,她发现只剩自己站在那里,四周空无一人,急得她四处奔跑,大声喊叫。

    :“妈、妈,你醒醒!”他睁眼一看,儿子正摇着她,将她从梦中唤醒。屋里一片阳光。看着泪眼婆娑的妈妈,儿子问:“你怎么了?”

    她苦笑了一下,轻轻摇摇头。

    火车站下车的芳子,上前抱住扑上来的樱花。在众人的簇拥下,说笑着走向站外。

    1989年,冬季。刚刚过完春节的村庄,还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鞭炮零星炸响,孩子们奔跑追逐。各家院门张贴的春联,挂着的高杆红灯笼。

    有一辆黑色轿车,开到冯志家的门前停下。莫乡长和王县长走进冯家院子里。

    俄罗斯西伯利亚小镇,卡佳的家。

    坐在桌子旁的田中,看着对面的卡佳:“卡佳,我要回国了,你和我一起回去,我们尽快办理签证,好吗?”

    埋着头的卡佳,抬起头看了看田中:“瓦洛佳,我知道你爱你的祖国,你应该回去。可是,我为什么要去呢?我不熟悉那里的生活,也不会习惯的!”

    :“那怎么行。我爱你卡佳,你一定要跟我回去,慢慢你就会习惯的。再说,作为战俘和遗属,我们政府要求必须回国的。”

    卡佳再次低下头,没有作声。

    1990年年中国,冯志的家里,一家人都围坐在一起。王县长、莫乡长也与坐在一起。大家都默不作声,只听见挂在墙上的挂钟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淑芳同志,你再好好想一想,这是两国政府的决定和要求,你一定要支持我们的工作。”他停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冯志同志虽然不可以移居日本,可是同意两个孩子可以随你移民的,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孩子也可以去那里与你一起生活,照顾你呀!”

    他又转头对坐在一边的冯志说道:“我看冯志同志可以随时探亲嘛,到国外去生活一下,我们县里都没有几个,也是个好事,你说呢?”

    冯志,坐在那里,既没抬头,也没回应。

    :“县长同志,我已经是中国人了,我的孩子,丈夫都在这里了,我为什么必须回去呢?”

    芳子看着王县长满脸通红地争辩道。:“再说,我只有一个哥哥了,他的家也在俄罗斯,他回不回日本,还说不定呢!”

    :“可是,这是日本政府的要求,我们也做不了主的。请你理解我们的难处,还是按照要求做吧。到时,我们也欢迎你随时回来探亲啊!”看到屋里紧张的气氛,他站起来,说道:“我们先回去了,尽快给我们一个答复吧。”

    他们坐在车里,县长对莫乡长说道:“小莫,这个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给他们讲清道理,不回去,我们对上交代不了。”

    :“是,王县长,我一定完成任务。”车里传来一阵笑声。

    1993年春,日本东京都长野县。一个乡村的房屋。

    门打开,芳子在女儿的搀扶下走出来。坐在院子里一个石凳上。:“樱子,你今天没有去上语言课吗?”

    :“下午去。”樱花笑着回答。

    :“那你哥,今天怎么没回来?”

    :“哥哥打工的那个老板说了,他这个礼拜加班,不能回来了。”

    :“唉,来这里干嘛!话也不通,活儿还那么累,不行叫你哥回去吧!”

    :“他不放心你才撇家舍业地跟你来的,才一年多就叫他回去,他才不干呢。”

    :“那你说我回去探亲的签证,你舅舅还没办完吗?”

    :“不知道,可能快了吧。舅舅说,舅妈的签证还得办,是不是一起办呢!”

    远处,天空中几行大雁飞过,传来阵阵鸣叫声。芳子抬头看着天空的大雁,自言自语地说道:“也不知道你爸爸在干什么,我真的想回去呀!”

    一阵救护车凄厉的警铃声,划过夜空。

    穿过乡村道路,疾驶进东京市区。医院走廊里急速推动的急救担架车,晃动的吊瓶,满脸汗水,焦急的跟在车后边的樱花。躺在担架上昏迷的芳子。

    穿着一身工装,疲惫不堪焦急地跑进医院病室的胜利。

    提着皮包急匆匆赶来的田中。

    躺在病榻上的芳子,慢慢睁开眼睛。逐渐清晰地看见了围在她周围的人。

    身边许多医护人员忙碌地进来出去,医生给她检查着,并要其他人离开病房。

    坐在走廊椅子上的三个人,都默不作声。樱花轻声地抽泣。

    :“刚刚办完你妈妈和你舅妈的签证手续,怎么就这样了呢?”田中双手抓着头发痛苦地说。

    病房里。医生、护士检查输液后?%b?走出病房。

    三个人同时站起来,两个医生低声商量后,示意他们过来。

    :“谁是他的直系亲属?”一名医生问道。

    田中走上前说:“我是他的哥哥。这两位是她的儿女。”

    :“那好,你们都可以听我们的病情介绍,请坐下吧”医生指着椅子说。

    但是,他们谁也没有坐下。看到他们焦急的样子,医生摘下口罩,示意其他人:“做好准备”那些人匆匆离去。

    医生转头对他们三个说到:“情况不太好,是高血压引起的脑干血管溢血,需要马上做手术,请一位先生或女士跟我到办公室来。”

    胜利、樱花都把眼光投向田中,田中点了一下头,跟着医生去了。

    病房里,阳光明媚。动过手术的芳子,依旧昏迷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心率监视器。

    床头摆着几束鲜花,樱花疲惫地坐在床头,悲哀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妈妈。

    中国。村部里,几个人围在接电话的冯志身边。

    风尘仆仆赶回家的解放夫妇和孩子,推门进屋,急切地问道:“爸爸,我妈妈怎么了?”

    满眼血丝的冯志,仿佛一夜之间头发白了许多。几个安慰他的乡亲们,看到儿子回来了,都起身离开。冯志看了一眼儿子,低声说了句:“已经住院治呢!”

    病房里,已经苏醒的芳子,正在费力地吃着樱花喂的流食。

    胜利提着一些食物水果,急匆匆走了进来。看见苏醒后吃东西的妈妈,扑过来摸着她的手,流下眼泪。

    :“瞧你,妈妈刚好些,你就惹她伤心!”樱花急忙阻止哥哥,小声地说道。胜利,急忙擦去眼泪,强笑着,看着妈妈。

    芳子微微动了一下,眼角流出几滴泪水。嘴角颤抖着似乎要说什么。樱花急忙贴上去,轻轻抚摸着她,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田中在家里打电话,不停地说着什么。

    卡佳在家里拿着电话不断地点着头,不时回应几句。

    田中捧着鲜花,进病房看望芳子。芳子艰难地对他说着什么。

    突然,护理室的红灯闪烁起来,护士们急忙冲出门。

    病房里,一片忙碌的抢救景象。门外的樱花趴在墙上低声哭起来。胜利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绝望地看着地面。田中像一个困兽,焦急地踱着步,不停向病房门口张望。

    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轻声对他们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

    听到医生的话,樱花哼了一声,昏厥过去。胜利上前抱住她,哀求地对医护人员说:“快救救她。”医护人员急忙把她扶进护理室。

    田中默默走进病房,双手合十,跪在已经蒙上白被单,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芳子面前,闭上双眼,泪水流下脸颊。

    镜头转向:

    中国,跪在芳子墓前的冯志,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芳子照片。小白,也肃穆地站在他旁边。

    北京机场。冯志和带着孝布的解放一家,莫乡长等人,站在候机楼接机口,焦急地等待着。

    机场广播响起:旅客同志们请注意,由日本东京至北京的班机ca1153号航班已经降落。接机的同志请等候在接机口接机贩贩贩。

    不一会儿,捧着白布包裹的骨灰盒的胜利和身后的田中、樱花走出接机口。人们迎上去。

    村里后山的墓地。一个新堆起的坟墓和墓碑,鲜花簇拥。

    冯志全家人,田中,乡亲们,王县长等人都低下头,向墓碑鞠躬致敬。

    田中从墓前转过身,深深地向众人弯腰鞠躬还礼,并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两张全家福照片,一张是芳子全家的,一张是她和冯志全家的,跪下来,将照片放在墓碑前。。

    旁白:芳子也就是张淑芳,在弥留之际,嘱咐田中道:我是一个日本人,但更是一个中国母亲和妻子。因为他们在我最危难,走投无路的时候,不计前嫌地伸出双手接纳了我,养育了我。他们的恩情我一生一世难以报答,所以,我死后,你一定要把我带回我丈夫的身边,孩子的身边,我要看着他们成长强壮,陪伴他们到永远。

    蓝天白云,苍松翠柏,飞翔的鸽子,两国孩子们的笑脸。

    旁白:

    发生在70多年前的那场战争,给两国人民带来了无尽的伤痛。不仅破坏了两国人民和平宁静的生活,还给无数个家庭带来毁灭性的伤害。本来,中国、日本两个一衣带水,千年和睦的友邦,竟因为一小撮军国主义野心家的狂妄,刀兵相见,血火浴炼,山河破碎,百姓涂炭。其结果,不但无一胜者,还造成两国巨大历史悲剧,值得我们永世不忘,代代牢记。

    卡佳因为各种原因,最终拒绝了与田中一起移民日本的要求,留在了自己的国家。只是每年来与田中相聚或保持联系,一直到去世。

    等红酒绿,霓虹灯闪烁的繁华东京大街上,慢慢走向远处田中孤独的背影。

    剧终

    2015年10月30日修改于新加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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