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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某种玄机暗示?

    不管如何,畹汀总是庆幸自己的人生有梦。许多平时连想都不可能的事,在梦里,却来得那么真实而自然。所以,才有梦如人生之说吧?就象是苍茫的草原,无边无际,在夕阳下散发出一种慈祥的光,突然照向黑暗纵深的站台,火车慢慢离开。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可是,有双耳朵听到了钢轨擦出的音乐。那是来自心脏深处的声音。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明了、分享。有种暗藏的喜悦。所以,常常的,醒时,如果有梦,畹汀都会细细的回味。只是,很多时候,梦境虚幻扑朔迷离。可是,那晚的梦,真实得如同刚刚发生。有那么一刻,畹汀以为,自己就是那只蝴蝶,玉蝴蝶。只是,丢了自己的魂。而自己到今生就是为了找到丢失了的魂?而那个面目模糊的他呢?是谁?会是剑?

    畹汀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象这样突然的醒来,畹汀的头就会痛。那种痛,一点点侵蚀她的思想。自己如同掉进黑洞,越陷越深。连呼吸都会痛起来。所有的思想如同一尾失去记忆的流星。刚开始划出的轨迹,很快就会迷乱起来。

    四

    春渐去,夏曾怅,一脉慰新凉。

    犹忆眉边呈碧色,风抚花节水轻扬。

    最是软歌长。

    从那天后,畹汀遇着剑,总有些不自然。总有种渴望,想呆在剑的身边,可是,又害怕。说她害怕剑,毋宁说她害怕爱情。她见证了母亲如何的与父亲相濡以沫,如何的相爱缱绻。又是如何得被那个狐狸般的女子夺走了父亲对母亲一切的温柔。

    她永远记得那天。一个无限温柔轻软的日子,金色的阳光铺了满满一地,用手指轻轻一晃,就切碎了那些象瀑布一样的光线。她轻快的小跑着回家。可是眼前的一切让她错愕。那个妖艳女人把她和母亲的行李扔在门口。父亲在房间里,一声没响。就这样,她和母亲离开了那个豪华的“家”那个母亲用大半辈子苦心经营的“家”就这样轰塌在父亲所谓的新鲜的“爱情”面前。她一声不响的跟着母亲。母亲眼里的绝望远远多于哀伤。很快,母亲就象一朵花儿,失去雨水的滋润,渐渐枯萎。在母亲入葬那天,她的泪早就流尽了。她象一尊雕塑一样一直坐到地发冷。然后,她又回到了那个豪华的“家”虽然是夏天,可只觉,冰凉彻骨。从此,在她眼里,就没有爱情。甚至,她憎恨爱情,就象憎恨过去,憎恨连接她和父亲的金钱。

    只是这些,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包括若冰。过去,就象梦,栖在夜风的肩头,寂寥而沧然,记下所有的哀伤与失落,然后,只属于她。

    春天,还是过去了。夏天接踵而至。剑说,从春天到夏天的过渡太敷衍。四季的更替,犹如人的心情。从忧伤到喜悦,有时候,不过就是一阵风过的间隙。畹汀也有过喜悦。也有过心动。可是,一霎间,她又会回到原点。心,就象进入了一个迷宫。永远也没有办法走出去。

    可在那个夏天,三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若冰的眼里,常常放着光,视线似乎一刻也离不开剑。可是剑呢,他的目光总缠绕着畹汀。而畹汀,欲逃不能,欲近也不能。新颖、依恋、期盼、怅然、孤傲、沉静、执意、徘徊。再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情,在同一时间,混合在一起。时光之露,生命与爱情,在岁月的案头绽放也残败。

    就这样,从夏天又到了秋天。三人微妙的关系,如同走钢丝,谁也不愿去打破那种平衡。

    国庆大假,在若冰的大力鼓动下,他们决定一块儿去旅游。用暑假打工挣的钱。其实,除了书学费,畹汀从未用过父亲一分钱。所有父亲寄来的钱,她都储藏起来。然后定时寄给了云南一个贫困地区的小学校。自从有一次,她们美术系到那里写生后,她就一直坚持这样做。而她从来不过几件简单但雅致的衣服。每到假期,就会做几份家教。生活简朴而节约。每次,若冰问,假期又不回家吗?畹汀总摇摇头,不回去。所以,若冰一直认为,畹汀的家境贫寒。需要靠打工才能养活自己。一直不知道,原来畹汀的家竟是当地有名的千万富翁。

    在若冰的催促下,他们很快就出发了。出发的,除了他们三人,还有若冰的堂哥子谦。他比若冰大4岁,现在,正在t 大读研究生三年级。一个和若冰极为相似的人。相似的不是相貌。而是性格。永远充满了活力与阳光。笑容足以融化任何一座冰封千年的冰山。爽朗的笑声,一直亮到心里。可是,偶尔却如一个大小孩。童心未泯。他与剑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如果说剑是海水,那么,子谦就是火焰。

    米亚罗的秋天是最美的季节。满山满野的红叶,如一团团红云,也如美丽的焰火,在萧瑟中绽放。又如同刚刚经历一趟完美的旅程,在生命的尽头,竭尽全力盛开成诱人的花朵。清澈见底的小溪婉转绕山行。不经意,就会惊喜的在溪床拾获一束灿烂的微笑。阳光照耀在树叶上,晶闪闪,透过树冠舒展的缝隙照下来的阴影,和明亮的部分对峙,犹如黑夜和白昼截然不同的分界。明与暗,就这样奇异的和谐统一。而秋风中的一切却又变得很突兀,有花开的暗香,花谢的暗伤,如同爱情的迸发与突然的死亡。

    有了若冰和子谦。这次旅行充满了欢笑与活力。四天的时间,如同一眨眼的功夫。谁都看得出,子谦对畹汀的好感。他抢着帮畹汀提包,给畹汀削水果,给畹汀倒水若冰常常故意生气,哥哥,你怎么这么偏心眼啊?子谦,用那好看的眼睛,眨了眨,说,冤枉啊,人家畹汀不是客人么?若冰就会撇撇嘴,在这里,谁不是客人啊?

    这时候,剑的脸就会转开。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畹汀红着脸,子谦哥,还是我来吧。谢谢了。

    在米亚罗的最后一晚。他们参加了另外一个旅行团的篝火晚会。那晚,他们都有些疯狂了。熊熊的篝火,也点燃了他们内心那些青春还未完全释放的活力。烤羊肉,滋滋的冒出阵阵香味。

    他们吃着烤羊肉,喝着青稞酒,在羌族悠扬的歌声里,他们手拉着手,围绕着篝火,跳啊笑啊。时间,仿若凝固。一切的一切只剩下欢笑声。畹汀一反以往的矜持。长发飞扬在星光里,在噼里啪啦的篝火里。脸色娇艳如桃花。

    子谦一直没离开过畹汀身边,如呵护一朵花儿一样,眼睛里都是柔情。而剑仿佛醉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脸胀得通红。一直不停的说话,说托斯陀耶夫斯基,说巴尔扎克,说大仲马与仲马,说老子说庄子还要嚷着唱歌。“无情的雨,无情的你”声音忧郁低沉,和齐秦的声线很相仿。畹汀看着剑,象触碰了心里暗藏的忧伤。

    最后,剑不顾所有的人目光,就在那样的大庭广众下,趔趄着走向畹汀,然后,对畹汀说,汀,我喜欢你,喜欢你啊。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畹汀完全错愕了。她呆呆的看着剑趟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子谦他们把剑抬回宾馆。而若冰紧抿双唇,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头也不回走回宾馆了。只剩下呆呆的畹汀。满天的星星呵,如同儿时山沟里的萤火虫,闪亮,晶莹。

    第二天,剑又恢复了常态。似乎,一切从未发生过。如果不是若冰一反平时的活泼可爱。一言不发。仔细看,眼边有泪的痕迹。畹汀真有些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梦。可是,明明,昨夜,一夜无眠。

    回去的路上,四人各怀心事。那满山遍野的红叶,依旧笑着秋风。风过,轻轻语,归去,归去。

    五

    雪成围,玉妆争艳。独弄春残。

    怎堪看?

    影儿独抱,愁入云端。

    畹汀与若冰依旧是最好的朋友,依旧形影不离。只是,她们之间,无形的有道痕。两人都假装要抹去,可是,谁也不能。子谦,来s大的时间越发多了。明显摆出一副要追求畹汀的架式。可是,他追得越紧,畹汀逃得越快。两人好像在捉谜藏。

    人真是奇怪的一种动物。心灵的磁场也讲究先来后到吧?只因为,心里已经驻扎了一人的影子,别人就再也走不进去。可是,那人,说过什么呢?不过说,汀,我喜欢你。这样的话轻飘飘的,如同天上的云朵。风一吹,就散得无影无踪。暗暗的,畹汀是有些埋怨剑的。用那样的话把自己原本平静如一池秋水的心,慢慢的泛出涟漪。可是他竟然自顾自的走了。

    毕业的日子越发近了。每一个人都变得忙碌起来。照畹汀的成绩,留在那座城市,并不难。而若冰,她的父亲是市政府的高级官员。早就为她找好了出路。只是,剑变得特别忙碌起来。很多时候,根本就见不着剑的影子。他明显了消瘦了。双颊蔫了下去。眼圈发黑。畹汀很想问问他的情况。可是,每一次,都是欲言又止。

    直到那晚,畹汀亲眼看见了那一幕,她的心一直一直往下沉。那天晚上,月亮出奇的亮。高高的悬挂在天上。荷花池旁,不知名的花瓣纷纷凋落,吻向自己的倒影,荡漾开细碎的涟漪。

    那晚,很奇怪,若冰早早就回去了。畹汀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走回宿舍。可是,突然,她就不能动弹了。那不是剑与若冰吗?他们正在热烈的吻着对方,影子重叠影子,那么陶醉,让月亮也有些黯然了。

    畹汀手中的书“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她迅速捡回,逃也似的向宿舍跑去。一路上,风声细细。缕缕花香轻幽绵长,着一袭透明衣裳,或在树枝间静静高卧,或穿越无处不在的夜的月光,在开的洋洋洒洒的花朵间流连。似乎,有人笑,有人练着口语,有人叹息,有人走来走去。可是,一切都与畹汀无关。只那些密密麻麻的玉兰树和层层叠叠的人事纷至沓来,是谁的声音在喃喃自语,象朴树在生如夏花里的反复吟唱:我在这里啊,就在这里啊。一种人群里茫然四顾的孤独在不被感觉的肆意汪洋。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令人心醉也令人心碎

    回到宿舍,若冰试着想要和畹汀说什么,最后,咬咬唇,还是没说。

    畹汀背对着躺在床上。泪,终于,决堤而出。心里,却只是恼恨自己。一切与你何干?他又向你承诺了什么?若冰不是最适合他的么?不要想了,快睡觉吧。心里拼命对自己这样说,可是,怎么也无法入睡。那些忽远忽近的镜头反复回放。或许,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吧?

    一切的故事还没开始却已经结束了。这是,高中毕业时,一位男生给她的留言。此刻,却嘲讽般的符合实际。

    畹汀突然想起。那个秋天的黄昏,正值彩霞满天。她和剑无意在“听风林”邂逅。彼此都有很多惊喜。披在他们身上的是不断变黄不断掉落的枫叶。有些火红,有些淡黄。如同往事。畹汀看见一只枯叶蝶,虽然隐忍着,但却散发出一种绝美的泽。她想起林清玄关于枯叶蝶的话来。

    “我们谁不是站立在某一个界限上呢?很少有人是全然的,从左边看也许是枯叶,右边看却是蝴蝶;从飞翔时是一只蝴蝶的,落地时却是枯叶。在飞舞与飘落之间,在绚丽与平淡之间,在跃动与平静之间,大部分人为了保命,压抑、隐藏、包覆、遮掩了内在美丽的蝴蝶,拟态为一片枯叶。”然后,畹汀轻声的叹息。而心因这声叹息而又被溅湿。

    就在那天,在听风林,剑告诉了畹汀,他以前从未言及的往事。他的父亲曾是高官。家里一直殷实而备受尊重。只是,有一天,他的父亲因为贪污数额巨大,被关进监狱。而母亲,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并很快撒手而去,只留下年幼的他和弟弟相依为命。从此,他们就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从此,那个阳光般的男孩就成了抑郁的影子。所以,他一定要奋斗出一番成绩来。为了弟弟。也为了在天堂里的母亲。也为了当时,畹汀的心湿湿的。她定定的望着剑,只说,我相信你。那一刻,畹汀是打定主意陪他去经历世间的风风雨雨的呵。

    可是,这一切已然带了莫大的讽刺。或许,是因为畹汀告诉剑,她也是一无所有。而若冰却有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可以为剑寻找到一个好工作的父亲?所以,他最终选择的是若冰?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混淆我啊?

    畹汀,摇摇头。罢了。他们都没有错。错的,许,只是生活。残忍的生活。谁能逃得过生活魔咒一样的安排?谁能真正逃脱欲望?或许剑,不过是一只拟态为枯叶的蝶。或者,拟态为蝶的枯叶?

    又或许,他们也是真心相爱着。那就祝福他们吧。

    可是,若冰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爱情而变得鲜亮起来,反而,时常发呆。每次对着畹汀的时候,似乎有很多的话。可是,最终还是一句话没有。畹汀,每次都朝若冰笑笑。有时候,她还会玩笑,开心果,怎么了啊?

    其实,畹汀很想告诉若冰,她从未怪过若冰,从未啊。在畹汀心目中,其实,友情比爱情更加珍贵。就象她们以前讨论过的一样,友情是一辈子的啊。可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凭什么这样说?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啊?从未发生过的事,怎么谈得上原不原谅呢?所以,畹汀也只好沉默着。

    只是,子谦来得更多了。每次都带来一大堆东西。或者一大堆笑话。他在两个女孩之间,努力想调和什么。畹汀有时候,都觉得不忍心了。可无论子谦如何的追求。畹汀还是婉言谢绝了。她的心本就是死的。虽然,内心的那只蝴蝶曾创造了飞翔的意志,也曾努力不压迫内在的美丽,张开眼睛看灿烂的夕阳,也曾下定决心,要走出自己建造的迷宫。但所有的一切已经毫无意义。一切已经过去。她不愿意以这样一颗灰暗的心,面对那么阳光的子谦。

    虽然有无数个机会,可以让畹汀留在s大学所在的城市。可是,一想到剑,她的心还是生生的痛。其实,现在根本也用不着躲剑,看见他的机会也少得可怜。她甚至没有向若冰打听剑的工作落实情况。有若冰在,有若冰的父亲在,一切应该解决非常完美。畹汀甚至想象,若冰将剑带回家时,他父亲欣赏的神情。一切都无所谓了。无所谓拥有与失去。或许,对于,自己从未得到过的东西也谈不上失去吧?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编造的一个美丽的幻觉。

    而父亲所在的那个城市,也没有什么可以让畹汀有所留恋的。那个女人巴不得她永远不回去。而父亲也应该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吧?自己无论在哪里似乎都是多余的人。

    最后,畹汀在无数人诧异的目光中,提着简单的行李,到了那个她一直寄钱去的云南的一个偏僻的山村,当了一名支教老师。

    那里,风景如画。应该可以栖息那颗疲倦的心。

    六

    东风偏作绝情郎。一夜残,玉蝶凌空舞,独自伤。归去几迷茫。

    生死短松岗。碾泥香。多情痴笑为红妆。笛声长。

    畹汀很快在那个小山村落了脚。虽然住的简陋。吃得简单。但每天听着啾啾的鸟声醒,每晚就着亮闪闪近可触摸的星星睡觉。反而觉得日子过得清新如水。头也没有那么频繁的痛了。

    而她的学生们和家长们都很喜欢她。家长们,隔三差五的,就会捎些蔬菜鸡蛋什么的。每次都拒绝不过。就只好收下。隔那么一段时间,她就会到城市里买些东西。一是自己的生活必需品,二是给学生们买些课本或者课外读物。偶尔的,也会带些象蛋糕之类的东西回去。每当这时,那些小可爱们,就雀跃成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小鸟。围绕着畹汀身边,不肯离去。畹汀给他们讲杜甫草堂,讲武候祠,讲麦当劳和肯德基。他们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眼神里充满了向往。那是一个他们不曾了解的世界。那个世界美涣得如同肥皂泡。甚至,有时候,畹汀有些后悔。这样的话,究竟对那些天真的孩子是好还是坏?给他们播下这么一个美丽的希望。如果不能兑现,那他们会不会更加绝望?

    一切,顺其天意吧。畹汀时常想,我们的生活总是变化啊。而变化也让生活变得更加神秘和美丽吧。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知道了畹汀就是一直给他们寄钱的大姐姐。更是对畹汀热爱,崇拜。于他们,她是突然降落人间的仙女啊。

    就这样,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远离了世俗的羁绊。畹汀的笑颜慢慢开始绽放。许,只有这里,才是畹汀真正的家呵。

    而子谦一直跟畹汀保持联系。更多的时候,他们是书信往来。在这样一个浮嚣的社会,能够有一人和你,在文字上交集,在心灵上契合。真的很美好。除了若冰,子谦也成了畹汀最好的朋友。有时候,甚至,他还会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望着笑意涟漪的畹汀,心里又是感叹又是爱怜。

    他说,你怎么也赶不走我了。就让我守住你吧。即使,就这样淡淡的守着。如朋友般的守着。我也满足了。你知道吗?一个人因为另一个人而美好。而这个人可能不是他名义上的爱人,也非耳鬓厮磨的情人。或许只是生活中的一个侧影,却可能那么深的打动他,成为他相信美守望美的理由,成为他内心柔软的一部分。就象你说的,让我们就来个冰雪般的友情吧。要不,你也给我套上象牙戒指?

    自从,畹汀给子谦讲石评梅与高君宇的故事后,讲他们之间那个象征着冰雪友情的象牙戒指后。子谦就常常的把象牙戒指挂在嘴边。在子谦的心目中,畹汀越是拒绝,而他的爱就越深。这爱,因为深挚无望而动人。

    畹汀还能说什么呢?只是,在他来的日子,会亲自下厨做几样清淡的小菜,送他几副平时闲暇时画的水粉画。然后带着子谦,去看山看水。看她亲手种植的白玉兰。

    小学依山而建,在学校背后的空白处,畹汀种了大片的白玉兰。那些白玉兰,还是苗。但畹汀,总幻想着,有朝一日,玉兰盛开的样子。想象着花瓣在风里唱歌,生命纵情吐露的声音。

    呵,你就这么喜欢玉兰花吗?子谦问。

    是啊,我也奇怪。畹汀突然想起了那个关于玉蝴蝶的梦。淡淡的说,子谦,你相信吗?我最初喜欢玉兰只是因为它的名字。有些花的名字,实在太美。如美人蕉,勿忘我,满天星,风信子,天堂鸟,如玉兰花。有时候以为自己爱上了它,却发现其实不过是爱上了它的名字。就象有时候以为自己爱上了某个人,却发现其实不过是爱上了爱情,如此雷同。在有着暗香的夜里,寂寞浅浅一笑,于嘴角轻轻唤出的一个名字,一经说出,永远消失在风里。不着痕迹地忘记

    子谦黯然。他知道畹汀的心一刻也没离开过剑。虽然从不提起。

    其实,畹汀每次都很想问,若冰和剑,还好吗?但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就生生咽下去了。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了两年。那片玉兰花树,灼灼的长了起来,花苞儿,眼看就要炸开了。

    那天,畹汀在玉兰花下锄草,在她抬头时,突然看见了若冰。畹汀的手上,满是清香的芳草味。可她顾不得这些。她一下抱住了若冰。若冰也迅速的回抱住了畹汀。她们就这样紧紧的抱了好一会儿。就象久别重逢的爱人。

    汀,你还怪我吗?若冰一脸的敛然。

    冰儿,我从未怪过你啊。我知道,你是喜欢剑的。而,剑,也喜欢你吧。不,应该说,你们是如此相爱吧。我从来只有祝福啊。

    汀,你从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话刚刚落,若冰的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如珍珠,晶莹,剔透。

    汀,你知道吗?剑,他是如何的深爱着你啊。他从未爱过我。我一直都只能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一直在等你。打算等工作一落实就找你袒露心迹的。只是,就在他公务员笔试面试都通过了。在最后体检的时候,他检查出了,他得了骨癌。无论医生怎么劝他动手术截肢,他就是不愿意。他说,他想以正常人的面貌出现你面前,出现在生活面前。他不愿让你看见他那样憔悴的样子,不愿意你为他伤心难过啊。为了让你死心让你安心。所以,找到我,让我假扮他的女友。那天晚上,我们算准了你回宿舍的时间,故意导演了荷花池边那一幕。在上个月,他的癌细胞扩散。原本,我打算告诉你。可是,他坚决不让。他说,不愿打搅你的宁静。他希望你能记住他以前的样子。还拜托我堂哥一定不要放弃你。他说,你只是一只脆弱的玉蝴蝶。折翅后,就很难飞翔。他要我堂哥做你的翅膀。就在上周,他去世了。走得时候,很安详。只是,嘴里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汀,汀,汀

    畹汀一直盯着若冰的唇,似乎想要从若冰唇里,挖掘出剑来。直到若冰讲完。畹汀的泪,终于,大颗大颗的,成串儿而落。随风而下。从母亲去世后,她落泪外。她再也没有掉过一滴泪。即便是那个女人百般嘲讽她挖苦她刁难她时,她也从未掉过一颗。可是,现在,所有压抑的感情,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内心的那条冰封的河,突然解冻。那泪水,就再也无法抑制了。

    就象多年前,母亲去世时一样,她成了一尊流泪的雕塑。心,潮湿,冰冷。

    过了很久很久。仿若一年,仿若一生,仿若一世纪。畹汀只呆呆的呆呆的望着那些含苞的玉兰。可,突然间,玉兰全然绽放。一朵一朵。若一只只美丽的玉蝴蝶。

    风穿过阳光的纸缝,优游地从云端滑下,惊落一地落英,畹汀恍惚间闻到了玉兰的香气,似乎被清风舞弄着,撕得细碎,这些碎片在空中四散着、弥漫着,无所不至

    当生活把一切细枝末节都一一裁去,繁华的美丽就注定只是一幕场景,一如那曾经的关关睢鸠、凤凰于飞。每一只玉蝴蝶都是为了找前世的魂。魂魄不再,玉蝴蝶还能飞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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